知道余饒死訊的時候,許回正在包餃子,余饒說過今晚回來吃餃子的。
聽他隊友說,余饒是為了救人質(zhì)被車撞了,走前說給她打電話,只是電話還未通,人就沒了。
拿到余饒骨灰盒是在幾天之后了,她沒有哭,只是沉默地接過那厚重的盒子,那是一個人,一個她愛了許久的人。
她將余饒的骨灰撒在了這萬千河水中,她想,那便是,他和她最好的歸宿了。
余饒,從今以后,你歸四海,我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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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余饒是在高二的時候。
那天許回值日,天還未亮就去了學校,那時,校大門還沒開。
因為是冬天,早上六點的南方天還沒亮,她就站在路燈下,把今天要聽寫的單詞背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一道剎車聲響起,她轉頭,看過去,車窗上還起著霧,也看不太清。
余饒剛睜開那充滿睡意的眼睛就和那路燈下的姑娘的眼神相撞。
他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用手把車窗上的霧抹了一小塊,瞪眼看了下那四個大字“成市三中”,沒錯啊,這不是那個一般般的高中嗎。
一般般是指真的不太行的高中。
他轉校過來之前,余父特意查了一下,這個高中市排名第二,但比起“成市一中”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大部分都是,中考后的備胎。
但每年總有幾個拔尖的,余饒想,可能是因為這里更輕松,所以他在余父問要不要動關系進一中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
既然是氛圍輕松的,那這樣早起的學生是真的不常見,自己這么早來是因為要收拾東西,而對方一看就是在讀生,他倒是稀奇。
許回在看不清人之后,就轉了回去,心想怕又是哪家富公子,早起體驗生活了,想歸想,卻也降下了背單詞的聲音,最終開始默背。
六點五十九,余饒下車了,他示意司機先回去,汽車啟動的聲音響起,許回下意識回頭,這時,鐵門開了,她也顧不得其他,沖保安叔叔點點頭,頭也不回進去了。
身后的腳步一直跟著,直到,許回走到五班門口,那腳步聲才頓住,她以為是哪個認識的同學,扭頭去看。
后者欣然一笑,那一瞬間,許回以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不動聲色地穩(wěn)住,然后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問,“同學,這里是仁和樓,高二部,請問你是走錯了嗎?”
余饒輕笑,看她門開了,很自然的走進去,回答,“沒有,我是才轉來的?!?/p>
許回小臉一紅,才忽的想起昨天老班說的時候,自己好像在干其他的。
于是她點點頭,看對方很熟練地找到一個空位,坐了下去,她就猜到,昨天放學后,他應該來認過位置。
之后,室內(nèi)保持安靜,許回一個人拿起板刷擦黑板。
因為以前有學生舉報過,學校就沒設早自習,所以是八點上課,七點半之后才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
……
……
那天之后,可能是因為,許回是余饒第一個認識的同學,兩人關系也比其他人好點。
許回因為是班助,大家都叫她許哥,叫班主任班爺。
余饒第一次聽到這個外號時,還笑過她,非要特立獨行叫她“小許哥”。許回不只一次抗議過。
。
高二要舉行各班籃球聯(lián)誼賽,許回負責填報名單。
她看了一眼正在玩橡皮擦的余饒問,把報名單擺在他桌上,“他們說你籃球打的好,有興趣嗎?”
余饒?zhí)ь^看了眼許回,“有獎勵嗎?”
許回,“...”
“有,領班費20元,參與獎加十分操行分?!?/p>
十分操行分意味著可以遲到五次,他毫不猶豫地說,“去,我去?!?/p>
許回也不再關注,所以連余饒打趣地看她時候都沒有注意。
隨眼看了下,名單滿了,她有些奇怪,之前女生都還差一個,應該是哪個英雄上了吧。
她呼出一口氣,轉身去了辦公室。
許回如釋重負一般把報名表遞給了體育老師。
正打算走,就聽到體育老師“嘖”了一聲,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物,“許回,你也報了名啊,不錯不錯,你就該多鍛煉鍛煉?!?/p>
許回沒聽明白,伸長脖子看了過去,就看見女生隊員那邊寫著倆字“許回”,名字挨著余饒的,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幾個字。
看著兩個并在一起的名字,她莫名有點滿足,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行,老師,我可以劃去嗎?”
體育老師笑,“你認為還有誰要報名嗎?”
許回愣了愣,她知道沒有。
最后,許回還是去了。
出了辦公室,她就只想快些看到余饒,想問他,為什么把自己寫了上去。
她假裝氣勢洶洶地將手一拍放在余饒桌上,“余饒,余大兄弟,怎么我的名字上去了?。 ?/p>
余饒勾了勾唇角,心想,她跳毛的模樣倒是可愛,面卻不顯山不露水的,“許大兄弟,你不是經(jīng)常遲到嗎,那操行分,你我都需要啊,我還想著,你不會,放學之后,我教你來著?!?/p>
許回啞了,的確,她經(jīng)常遲到,除非值日會很早,其他時候基本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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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早上更,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