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在這里的是紀云梔，或者聶之舟還有一點他自己的意識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停下來，至少會想著從他嘴里套出來一點話。

只可惜，現在站在云蘇面前的是暗神骨子里最殘暴最惡劣最不可一世的一面。

看著面前之人臉上驚恐的表情，他甚至好心情地勾起了唇角。

此時此刻的他，在云蘇眼里，簡直就像是索命的魔鬼。

云蘇只能聽著暗神用嘴吐出一些更加讓他絕望的詞句——

“不好意思，我從來就沒有敗過?！?/p>

“你的同伙，不過都是些螻蟻，從來都不足為懼?！?/p>

“神不屑從你的嘴里知道任何事?！?/p>

“現在，永別了，曾經的笛仙?！?/p>

暗神漫不經心地說完，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在云蘇面前的虛空輕點了一下。

下一秒，云蘇身邊的空氣開始扭曲，一點點地向外張裂，他的身體被拉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寬……

若是被普通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估計被嚇個半死還是輕的。

最后，暗神打了個響指，云蘇被扯成四不像的身軀，就猛地從中間炸開來，四散成碎片，散落在荊南秘境之內。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點、一個響指，曾經算是響徹一方的笛仙云蘇，就這么消逝在了這個世界，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么一個人。

眼見著危機解除，地底下一直靜待候命的老黑龍終于從下面鉆了出來。

它從后面看著那個被“神降”的少年，看著那現今滿是壓迫感的背影，想起千年前和暗神共度的日夜，不知怎的，竟然不敢向前。

“怎么，千年的時間，不僅那個云什么蘇傻了，你也成傻龍了？怎么不過來？”

老黑龍還在猶豫之時，不遠處的人已經轉過身來，看著它，臉上還有幾分淺淡的笑。

那笑，不同于殺死云蘇前他那一抹冷諷的笑，是溫暖的，讓老黑龍不由得熱淚盈眶。

聶之舟的臉龐跟它記憶中的暗神相比，自然有些稚嫩，但如今的這一抹笑，卻生動地展現出了幾分當年的風范。

老黑龍將龐大的身體縮小了一些，撲騰著翅膀朝暗神飛了過去，“吾主！”

面對撲騰著而來的老黑龍，暗神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手指，輕輕一點，老黑龍就被一道屏障擋住了。

暗神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老黑龍頭頂響起——“幾千歲的龍了，見到我，也大可不必如此親熱?！?/p>

“畢竟，我估摸著你兒子也要舉行成龍禮了吧？它都要獨當一面了?！?/p>

言外之意就是，你兒子都快是條成年龍了，你還跟他擱這兒撒什么嬌呢？

老黑龍摸了摸鼻子，心想著這果然是它那熟悉的主人，這嫌棄龍的意思是一點沒變啊，都不知道收斂一下，真當他聽不出來嗎？

算了，不跟他計較。

老黑龍眼巴巴地問出了它最想要問的問題——“吾主，我想問，你有可能重新回來嗎？真正意義上的重新回來?！?/p>

盡管已經有聶之舟這個轉世，但它還是希望曾經那個強大的暗神能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