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飛鳥掠過天空,我站在城中的廢墟里,看時間燃成灰燼,嘩嘩作響。
不知道是喜是憂,我俯下身,在滿是塵埃的萬水千山中尋你,卻只尋得一地廢墟。
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馬蕊歆,白遠妄暗自揣度著她的心情,突然他小心翼翼的發(fā)問道:“說實話我真的一直有一個問題很想要問你,為什么你一年前你會突然找到我簽約,并且對我這么好,畢竟那時的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網(wǎng)絡(luò)小說作者,壓根都沒有兩個粉絲。”
馬蕊歆好奇的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臉驚詫的看著對面雖然已經(jīng)二十多歲但仍像個大男孩一樣羞澀的握緊自己雙手的他,撇著嘴道:“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感覺你怪怪的,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像會問出這種問題的人?”
“最近感覺有點精神恍惚,心情有些復(fù)雜,無意中遇到了一些不該遇到的人,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事?!鳖D了一頓,白遠妄還是把內(nèi)心的想法吐露了出來。
馬蕊歆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頷首,沉默了一會兒后輕輕詢問道:“不會就是那個你筆下的她吧?”
許久無言。但馬蕊歆的心中已經(jīng)大致有了個答案。她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問我為什么從人群中選中了你,有意思,這可說來就話長了……”
她微皺著眉頭,揚起頭顱,閉上了雙眼,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從前在一座王國里,有一個王子和一位公主……”
白遠妄微微頷首,無可奈何的低聲道:“行了行了,停停停,如果是這個故事的話,不要再講了,我已經(jīng)聽過好多遍了?!?/p>
“哈,你終于想起來了,這么久你才把公主想起來,我還以為過了這么久你早就已經(jīng)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我的王子!”
“馬蕊歆,能不能不要再胡鬧了,我現(xiàn)在真的心很亂很亂。”白遠妄緊皺著眉頭,一臉神情凝重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女孩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不禁一陣咯噔,幾近欲言又止,但也不知從何處開始安慰,這畢竟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自己在他眼里終究是個外人。
我待在漫長的夜里,等待著孤獨的天明。夜里無眠,無神的眼瞳中也無你。即便樹在沙沙作響,風在烈烈呼嘯,我卻依舊靜默,無聲無言。長夜安隱,多所饒益,長夜安樂,我心常寧。
白遠妄深呼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關(guān)于女孩和少年他給了自己無數(shù)種結(jié)局,現(xiàn)在毫無疑問他們選擇了最為慘烈的一種。
……
合山一中校運會一千米決賽
白甜甜站在第五道,膝蓋上還纏著一層繃帶,額角不斷滴落的汗珠從蒼白的臉上滴落足以看出此刻的她在忍受著多么劇烈的痛苦。
站在一旁的沈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實在不理解為什么明明身體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她還硬要強撐著去證明什么名為“夢想”的子虛烏有的東西。在他看來,那不叫執(zhí)著,不過是固執(zhí)的笨蛋罷了?!鞍装V!”他小聲的呢喃道。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白甜甜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美艷的不可方物的笑容。
“白癡!”沈嶼撇過頭,再次小聲重復(fù)道。
在兩個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后方待在觀眾席看臺上的吳宇痕瞪著他們,眼睛幾乎都要噴出火一般,陰郁的臉上滿是殺氣。
槍響了,白甜甜受到腿上傷口的影響明顯愣了一下,起跑慢了一拍,沒有跟上前面的人??粗x前面的大部隊越來越遠,班級看臺上的同學(xué)紛紛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一百米,三百米,五百米……賽程將近過半,白甜甜依舊慢悠悠跑在末尾的位置,但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緊張與焦慮,似乎在這場比賽中她是唯一置身事外的那個人。
突然,好像一陣疾風刮過。校廣播站的特約解說激動的吶喊了起來,“十三號,十三號她開始開始加速了,很快,第三,第二,她直接沖到了第一的位置。”
班級里面的同學(xué)興奮的面紅耳赤,甚至高高的站了起來,竭盡全力的為白甜甜加油。唯獨沈嶼像個異類一樣,安靜的在人潮洶涌之中靜坐,只是他們最終眼神的交匯點都落在了操場上那個奮力奔跑的女孩身上。
第一次,沈嶼理解了什么叫做堅持,什么叫做夢想,女孩身上折射的光芒完完全全的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早就已經(jīng)處變不驚的內(nèi)心第一次被掀起驚濤駭浪。
最后一百米,白甜甜依舊一馬當先。她布滿汗珠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潮紅,又一個踉蹌橫生差點使她重蹈覆轍,但好在她穩(wěn)住了腳步,在沖向終點線的那一刻,她轉(zhuǎn)身望了一眼頭頂?shù)奶?,真好,真耀眼?/p>
好像卸下了所有的重擔一般,白甜甜直接癱倒在了終點線前,大口喘著粗氣,還不忘舉起自己的手指比了個“第一”。
有些時光就這樣不經(jīng)意間闖入青春少年的眼簾,只一眼就此難忘。正如理查德.羅珀說的:我總覺得我會孤獨終老,但又覺得有一個人正穿過人群朝我走來。
沈嶼第一次卸下防備,輕松的像個孩子一樣露出了微笑。他立馬蹦下看臺,手里緊握著一瓶水,跑到了女孩身邊。這一次沒有人山人海,他就是那個唯一。
“怎么樣,我厲害吧!”白甜甜伸出手接過水“咕咚”喝了一大口,炫耀的說道。縱有千言萬語在這一刻沈嶼也好像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只能驚慌失措的點了點頭。
太陽抖落光輝的時候想必很眷顧眼前這個女孩,她周遭的暖意足以融化一顆塵封已久的心。
……
那時候的歲月好像真的遙不可及,白遠妄敲鍵盤的手慢慢停了下來。窗外已近夜深,高樓玻璃折射的冷白光輝灑在了書桌上,就像染上了一層白霜,孤獨涌上心頭,他只能抑制住了自己點上一根煙的沖動,拿起水缸海飲一口,壓抑住了內(nèi)心的躁動。
夜深了,休息的時候到了。聽著隔壁粗重的“呼?!甭?,白遠妄無奈的苦笑,戴上眼罩伴隨著嘈雜的聲音漸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