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果然小雨綿綿,為了不讓畫作被打濕,三人便打了傘。
張.元塵將傘打開:“姑娘遮?!边f給秋竹。
秋竹毫不客氣的將傘舉在自己和小姐頭上,哼,這還差不多,剛剛在山上怎么不給我傘??!
“元塵,你的書箱……”顏落槐擔(dān)心的看著張.元塵背上的竹子書箱。
“不礙事,書箱不會(huì)進(jìn)雨水的,你和秋竹是姑娘可不能淋了雨?!?/p>
入城后,越走越繁華,叫賣聲不斷,三人朝著一家客棧走去。
“元塵,不知這傘如何還你?!?/p>
張.元塵站在客棧的房檐下,顏落槐與秋竹打著傘與他對(duì)相站著,小雨淅淅瀝瀝落在三人身旁。
一身白衣的張.元塵站在氤氳霧氣中有股說不出的清冷,卻在開口后變得溫和了:“這傘槐兒便收著吧。”
“傘還是要還的,黃昏時(shí),茶音閣見,茶音閣離這不遠(yuǎn),你去跟店家打聽一下就知道怎么走了?!鳖伮浠闭f完,不管張.元塵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拉著秋竹就離開了客棧,生怕猶豫多一刻就會(huì)被張.元塵拒絕。
張.元塵站在屋檐下看著顏落槐離去的方向久久沒能回過神,二人身影消失在氤氳霧氣中許久,寒意悄悄鉆進(jìn)了衣袖才使他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shí),張.元塵的嘴角已悄悄勾起,可能是因?yàn)榍榧s黃昏時(shí)吧。
一入顏府便瞧見顏老爺焦急的身影,身旁貼身護(hù)衛(wèi)為他撐著傘,顏老爺焦急的踱著步子,貼身侍衛(wèi)則跟在身后,傘邊的雨水全部滾落在侍衛(wèi)的衣上。
“爹爹……”顏落槐低著頭走向顏老爺,語氣中帶著愧疚。
“槐兒!”顏老爺站在雨中,渾濁的眸子亮了亮:“沒淋著雨吧?”
顏落槐快步走到顏老爺身邊,乖巧扶上:“沒,爹爹,下雨天潮氣大,您怎能站在院中等槐兒啊……”
“你還說呢!又跑哪里去了?”顏老爺假裝怒斥她。
“爹爹,槐兒這幾日覺得芷槐苑中缺了幅畫,今日便和秋竹在集市上選了一幅。”顏落槐趕緊沖秋竹使眼色。
“缺少畫作跟下人說就好了。”顏老爺轉(zhuǎn)身向廳堂走去:“去換件衣裳吧?!迸牧伺氖绦l(wèi)的肩。
“是,謝老爺關(guān)心?!?/p>
待三人進(jìn)入廳堂,秋竹便將畫作展開。
“槐兒這是你選的畫?”顏老爺眸中閃著細(xì)碎的光,眼神遲遲收不回。
顏落槐也不知爹爹這是何意,趕忙解釋:“槐兒只是看著喜歡,若爹爹覺得不好,槐兒收起來便是?!?/p>
“此畫甚好,筆墨丹青如行云流水,畫中鵲鳥栩栩如生……”顏老爺對(duì)著畫作贊不絕口:“作此畫者是誰?”
顏落槐愣了愣,絕不可以說出鵲哥哥:“是……是一位進(jìn)京趕考的書生?!?/p>
“書生好,若是中榜,便助他開間畫館。”說著顏老爺將畫遞給秋竹:“你娘在世時(shí)也像你這般愛花,她的玉荷軒全是荷花,房中掛的也是荷……”混濁的眼中竟泛著淚光。
覺著失態(tài),顏老爺背過身平復(fù)了心情,苦笑著離開。
顏落槐怔怔看著顏老爺離去的方向,今日,沒有責(zé)罵,還提到了娘親……
回到芷槐苑,顏落槐低頭看見手中有些破舊的油紙傘,忍不住的淺淺一笑。
“小姐莫不是喜歡張公子?”秋竹一臉幽怨的收拾著畫,噘著嘴問道。
顏落槐被秋竹這么一問,嚇得趕緊放下傘,收起笑容:“沒有,只是話很投機(jī)?!庇癜琢岘囆∧樕细〕黾t暈。
秋竹將畫掛起,看見自家小姐臉頰微紅便不再吱聲。
細(xì)雨后的黃昏,天邊呈現(xiàn)出水紅融著橙黃的夕陽。
梳妝臺(tái)前,顏落槐靜靜坐著,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膚如凝脂,含情水眸,嬌俏鼻尖,紅潤(rùn)的雙唇,微微一笑露出潔白貝齒,淺藍(lán)衣裙更襯著自己那紅潤(rùn)小臉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