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淺一手按住疼痛難忍的腳踝,抬頭怒視著旁邊的他,這山除了他們沒有其他游客,如果真的在半山腰有什么危險,她怎么死的都沒有人知道。
吳世勛在你眼里,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威脅。
吳世勛眼底閃過一抹受傷,唇角卻很快上揚了起來,彎下腰將她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喬初淺你要干什么?
喬初淺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人抗拒著,可是力量的懸殊讓她下一秒就被背到了他的背上。
吳世勛我記得你說過我是一個樂于助人的人,既然這樣,我沒有理由不幫你,而且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山上據(jù)說是有野獸,人多的時候不敢出現(xiàn),人少就說不定了。
玩笑的語氣轉(zhuǎn)變的太快,快到她腦子有一瞬間覺得時間倒流了,自己眼前的人還是那個騎著摩托車的陽光大男孩。
被背上身,身體觸碰上另外一個身體的時候才從恍惚的時間中清醒過來。
他是曾經(jīng)的那個陽光大男孩,可同樣的,也是另一個吳世勛。
從未分開過,只不過之前自己只看到了他其中一面而已。
吳世勛喬初淺,邊伯賢比你大幾歲?
走著走著,吳世勛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問起了邊伯賢的年齡,可還是如實的做了回答。
喬初淺五歲半。
吳世勛那就是六歲,你想過沒想過等你四十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近五十,到時候如果你崴了腳,他能不能這樣背著你繼續(xù)上山?而我那時候三十出頭,我可以。
吳世勛側(cè)過頭,語氣十分篤定,近十年的差距并不完全是壞事。
喬初淺……
喬初淺在年齡的數(shù)學題里繞了一圈,才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原來現(xiàn)在年輕人的思維還可以這樣反套路操作?
喬初淺我不喜歡爬山,更加不期待崴腳。
為什么一定要費力不討好的爬山崴腳,她對這種高強度的運動從小就沒喜歡過。
吳世勛也對。
吳世勛點點頭,揚起的笑容卻收了起來。
兩人沉默著一路向上,喬初淺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背上,替他覺得腿累。
背著她還有大包小包的東西,加起來的重量少說也得有一百三四十斤,不禁有些心軟,
喬初淺我可以幫你拿著東西。
雖然重量上不會有多少變化,可是雙手應(yīng)該更得勁一些,卻被吳世勛直接拒絕,
吳世勛不用,我說過可以。
一路到了山頂,喬初淺立刻從他背上下來,剛才最后幾階臺階,她都能感覺到他的雙腿在發(fā)抖。
喬初淺你休息一會兒,我來收拾這些東西。
腳踝雖然還有些疼,可是力氣恢復(fù)了大半,撲撲防潮墊什么的她還是沒問題的。
吳世勛你坐好。
吳世勛將她按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自己提起已經(jīng)發(fā)軟的雙腿開始在空地搭帳篷生火堆。
看著他在冷冷夜風中忙碌的身影,喬初淺心情說一點印象都沒有絕對是騙自己的,年輕的歲月即便過去了,還是會輕易的在心里蕩起一層層漣漪。
更何況她年少的時候沒少有過這樣的期待,只不過她甜蜜而天真的期待中都是另一道身影。
吳世勛餓了一天了,吃點東西
突然傳來的聲音加上飯菜的香氣一下子讓她從年少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有些震驚的看著他遞過來的盒子,自發(fā)熱的盒飯,雖然算不上多美味,可是對于一個餓了一天又能量消耗過度的人來說,光是聞聞味道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
兩人并排坐在帳篷口,厚厚的墊子將地下的寒氣隔絕掉,加上旁邊不遠處就生著火堆,并不會覺得冷的難熬。
吃了一口熱乎乎的飯菜,喬初淺臉上藏不住的滿足,
喬初淺能在這么冷的山上吃一口熱乎乎的飯菜真是件美好的事情。
一路上她其實早就餓了,只是沒好意思開口問有沒有吃的,甚至想過哪怕是在山頂上啃壓縮餅干也可以接受。
沒想到吳世勛細心的準備了飯菜。
吳世勛和我在一起,你也會覺得美好嗎?
吳世勛定睛看著他,瞳仁里跳動著火光,一簇簇的像是等待著熱烈的回應(yīng),可喬初淺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喬初淺吳世勛,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了的。
地位、金錢或許還能勉強的去得到,可是感情真的勉強不來,愛與不愛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可是卻是天壤之別,更不是一腳就可以跨過去的差別。
吳世勛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也沒有人能分得出勝負。
再一次被拒絕,吳世勛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扭頭看向一旁,他和邊伯賢之間,勝負還應(yīng)該很遠。
明示暗示都沒有作用,喬初淺干脆什么都不說了,他要72小時自己不會出爾反爾,但是結(jié)果永遠都不會被改變。
將盒飯吃的一干二凈,空蕩蕩的肚子才算有種被填滿了的幸福感,外面的冷風好像小了一點,她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自從邊伯賢不見之后,她每天都睡不著,一個個的夜里,躺在床上孤獨的看著窗外天空的夜色,可不管怎么看,天都是黑的,星星都是昏沉沉的。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星星很亮,像是掛在天上的鉆石,散發(fā)著誘人的高貴冷芒。
吳世勛喜歡這樣的夜空嗎?
吳世勛跟著走過來,將她眼底好不容易收進去的靜謐美好打破。
喬初淺沒有女人不喜歡夜空。
不去回頭看吳世勛,她繼續(xù)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西北方那顆最明亮的星像是一只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邊伯賢如果在的話該有多好,一起再這樣安靜的夜晚,靜靜的看著滿天星辰。
吳世勛我也喜歡看星星,不過那是很久前了,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坐在家里的陽臺上,一坐就是一個鐘頭,關(guān)于星宿的傳說我都看過,每次我一做上天臺,我媽就總是吼我。
在她一旁坐了下來,吳世勛也抬頭望向頭頂?shù)奶炷?,語氣里有著明顯的感傷。
有些東西只有真正的失去之后,才知道擁有是多么的幸福。
這些年,他多希望坐在天臺上的時候,媽媽還能像以前一樣大聲吼自己不知道危險。
喬初淺你很思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