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冬季潮濕又寒冷。今早去禮堂吃飯時，剛走進(jìn)去，許諾便看到天花板上是陰雨連綿。她擔(dān)心雪人會融化，直接調(diào)轉(zhuǎn)了腳步。
“你要去哪？”德拉科皺起眉頭。
“給雪人施個防水防濕咒?！痹S諾說。
“你也知道它是個雪人，早晚都會融化的?！钡吕聘械綗┰辍！叭ツ甓训醚┤艘矝]見你這么在意?！?/p>
“這不一樣的?！痹S諾匆匆跑走了。
“我給你拿個面包吧。”瑪麗喊道。
“謝謝?！痹S諾的腳步并沒停下。
德拉科滿臉不悅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別給她拿?！?/p>
“我不拿，你拿？”瑪麗說，“還是你想讓諾餓著？我們第一節(jié)課是海格的，這種天氣要在外面待上兩個小時。”
“你怎么這么平靜？”德拉科的心里很不平衡?！叭ツ晡覀円黄鸲训醚┤耍Z也就剛堆完時很喜歡，過幾天就不在意了。”
“這不一樣啊?！爆旣愓f了和許諾相同的話。
德拉科的臉色變得更黑了?！澳悄愀嬖V我哪里不一樣？”
“諾的父母去中國出差了，而她又想念春節(jié)，本來因為這個不開心。圣誕節(jié)我們都回去了，她自己一個人肯定孤單，也不可能總和格蘭芬多的人待在一起?！爆旣愓J(rèn)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聽到這，德拉科的臉色緩和了很多?！拔乙膊皇且驗槟莻€雪人……”
“是因為和她堆雪人的是斯內(nèi)普教授吧？”瑪麗低頭吃著飯，不再看德拉科的神色。“我也很詫異。但你好像在生氣?！?/p>
“難以置信?！钡吕贫⒅妥郎县S盛的食物，完全沒胃口?？吹綄γ娴目死己透郀栐诖罂於漕U，心里更加煩躁了。
“你能想象到斯內(nèi)普教授會堆雪人嗎？”
瑪麗搖搖頭，“我干嘛要想象這個?！彼f，“雖然我也認(rèn)為堆雪人這種事發(fā)生在斯內(nèi)普教授身上的可能性為零，那也只是因為我對他不熟悉。”瑪麗覺得德拉科過于小題大做了。
德拉科不再說話，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食物。
早飯結(jié)束后，瑪麗是肯定會給許諾帶飯的，但還是向德拉科開玩笑?！拔衣犇愕?，不給諾拿面包了?！?/p>
“我可不想讓她餓著肚子在外面吹冷風(fēng)?！钡吕七€把巧克力醬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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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來到城堡門口時，看到前面的樓梯上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早上好，赫敏。”許諾看到她身旁散落一地的書，便跑過去幫忙。
而赫敏卻突然被嚇到似的，打了個冷顫。
“你……沒生病吧？”許諾看到赫敏眼下越來越重的黑眼圈，似乎一直休息不好的樣子。
“謝謝你。”赫敏匆忙接過許諾手中的書。“我的功課太多了，所以只能少睡點覺?！?/p>
“你可以少上幾門課。”
“我會的，但要等到下學(xué)年?！焙彰粲媚д刃迯?fù)好被撐裂的書包，又開始往里面塞書。
“你不去吃早餐嗎？”
“我吃過了。”
許諾看到赫敏動作很費勁，便給她的書包施了個無痕伸展咒。書包的空間瞬間變大很多，沒再被撐的變形，厚重的課本全部都裝進(jìn)去了。
赫敏發(fā)出贊嘆地驚呼，“你會的咒語比我想的要更多。又是斯內(nèi)普教授教你的嗎？”
“嗯，我暑假經(jīng)常去找他?！痹S諾說有些困惑，“你是把所有的課本都拿著了嗎？”她看到了魔藥書，但是格蘭芬多的魔藥課是在周五，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的，而今天才周一。
“沒辦法，時間有點混亂了?！焙彰舫粤Φ貙吃诩缟稀?/p>
“為什么？”
“不用在意這些事?！焙彰粜猩掖?。“我先走了，要趕在上課前去一趟圖書館?！?/p>
許諾沒在意赫敏的話。她來到城堡門口，看到空中細(xì)密的雨水，煩躁地從包里拿出雨衣。
冬天的雨只有寒冷，根本比不上雪。
許諾走出城堡，看到地面上的雪已經(jīng)在融化，她更加討厭這場不知道下了多久的雨。
雖然湖面一開始是斯內(nèi)普凍住的，但之后也確確實實結(jié)了很厚的冰，還沒有融化的跡象。只是雨水落在冰面上，晶瑩閃爍，泛著寒光。
就算是萬般小心，只怕踩上去還是會滑倒。
許諾在腦子里搜索可以防滑的咒語，但是沒有學(xué)過，她也不記得在書上看到過。她突然意識到，哪怕把雪人保護(hù)起來，可湖面也會融化，一切都還是會消失。
許諾看到湖邊的雪人已經(jīng)變成了小山堆的形狀，用來做胳膊的樹枝也掉在地上。她又望向湖中央，只能看到點點紅和綠，那是雪人身上圣誕裝飾的顏色。
“諾，早上好?！?/p>
許諾回過頭，發(fā)現(xiàn)鄧布利多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面帶笑容。他沒有任何防護(hù)，但雨水卻沒把他淋濕，銀色的頭發(fā)和胡子依舊蓬松。
“早上好，鄧布利多教授?！?/p>
“我剛從魔法部回來。”鄧布利多說，“我從來沒在這種天氣看到過學(xué)生站在湖邊，還是這么早的時間。”
“我只是想出來看看我的雪人?！痹S諾平淡地將視線又轉(zhuǎn)到湖中央。
“雪人還好嗎？”
“太遠(yuǎn)了，看不清?！?/p>
鄧布利多順著許諾的視線望去，“堆在了湖中央嗎？”
許諾點點頭，“應(yīng)該正在融化?！?/p>
“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闭f著，鄧布利多拿出魔杖。
“謝謝，但是不用了?！?/p>
鄧布利多眉毛一挑，似乎沒料到許諾會拒絕?！拔乙詾槟銜岵坏醚┤巳诨！?/p>
“本來很舍不得?！痹S諾有些落寞。“那是因為我認(rèn)為雪人會在春季來臨時，伴隨著溫度的變暖，它和冰面一起在陽光下消融?！?/p>
“聽起來你很討厭這場雨，它把你想象的美好都打破了?！编嚥祭嗾J(rèn)真地注視著許諾。
“沒辦法，天氣是不能控制的。雪還會再來，以后再堆就是了?！背舜蛘泻?，許諾的的視線一直望向朦朧的湖中央，她沒什么心情聊天。
“諾，你還有別的心事吧?！?/p>
“教授，您不回城堡嗎？”許諾皺起眉頭。
鄧布利多和藹一笑，沒把許諾突然疏離的語氣放在心上?！笆フQ假期過得開心嗎？”
許諾勉強的笑了笑，已經(jīng)有太多人問自己這個問題了。她點點頭，“謝謝您找來了燈籠?！?/p>
“是西弗勒斯的提議，他說你情緒低落，快要成桃金娘了。”
“才沒有那么夸張?！痹S諾的聲音不自覺提高，還有嘴角揚起的笑意。等她意識到時，臉色還是又變得暗淡。
許諾看向鄧布利多，他的眼睛在半弧形的鏡片后閃爍著光。
“你有事要問我嗎？”鄧布利多看出許諾的猶豫。
“有?！痹S諾直接的肯定道。但話到嘴邊，還是很難說出口?！敖淌冢Ｍ灰X得冒犯?！?/p>
“當(dāng)然不會?！编嚥祭嗪軠睾偷卣f。
“您在霍格沃茨當(dāng)校長很多年了，那您知不知道……”許諾稍有停頓，“您有關(guān)心過學(xué)生之間的關(guān)系嗎？”
“你指的是四個學(xué)院之間的關(guān)系？”
“我知道校長的工作肯定很忙，但是……您肯定會關(guān)注格蘭芬多……”許諾不認(rèn)為鄧布利多不知道“掠奪者”對斯內(nèi)普做的事?！八谷R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關(guān)系一直不融洽，同學(xué)之間經(jīng)常發(fā)生爭執(zhí)，但有些行為真的很過分……”她看到鄧布利多還是那么平靜。
“教授，您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我想我是知道的?！编嚥祭嘀皇菕吡艘谎墼S諾的眼睛。
“是一直都知道嗎？”
“諾，學(xué)院關(guān)系的不融洽在我成為校長之前便存在，這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事?！编嚥祭嗾Z重心長道?！澳憧赡軓哪睦锫犝f了些什么，但這些未必是全面的?！?/p>
許諾沒在意自己發(fā)出了一聲冷哼。不全面？可她可是聽當(dāng)事人說的啊。盧平都認(rèn)為他們當(dāng)時的行為確實過激，后悔沒有制止波特和布萊克。
許諾可以理解鄧布利多在哈利面前把詹姆波特描述成一個完全正面的人物，但不能理解他非要說詹姆波特救過斯內(nèi)普的命。他只是怕他的朋友會惹上麻煩，怕他們會被開除，才不是怕斯內(nèi)普會丟掉性命。
也可能這件事許諾了解的真的并不全面，可是……“人都偏心?！痹S諾喃喃道。
“諾，你的感情似乎有些復(fù)雜?！编嚥祭嗟恼Z氣有些凝重，不如之前輕松。
“教授?！痹S諾看到鄧布利多還要再說什么，連忙搶先開口。“我想我應(yīng)該先去上課了?！?/p>
“但你還是要聽一下來自我這個年長者的話?！编嚥祭嘈α诵Γ裆质且黄S和。“你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正是從青澀到成熟的蛻變，感情界限很輕易就能變得模糊，要認(rèn)真對待自己的所有情緒?！?/p>
“但愿你不要覺得我啰嗦?？烊ド险n吧，再見?！编嚥祭噢D(zhuǎn)身先一步離開。
許諾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是一個老人形單影只在雨中在雪地里的漸行漸遠(yuǎn)。那么強大的巫師，這一刻的背影看起來居然有些蒼涼。
許諾思索著鄧布利多的話，他為什么要說自己的感情復(fù)雜，是真的復(fù)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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