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次次日升月落中度過,有很多事物一成不變,而有的地方則在上演著劇烈的變化。
深夜,陰霾的月光灑向富麗堂皇的馬爾福莊園。緊閉的鍛鐵大門里,噴泉停止流動,高傲的白孔雀早已休息,一切都寂然無聲。
但這只不過是表象罷了。
在一間奢華的臥室里,搖曳的燭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映在精致繁瑣的壁紙上。
納西莎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來回踱步的盧修斯。她開口說話,聲音能聽出在抑制顫抖,“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我察覺時,到現(xiàn)在起碼有一個月了?!北R修斯停住腳步,露出他的左手臂,皮膚上是一條蛇從骷髏頭的嘴里鉆出的印記,顏色從淺灰在慢慢加深。
“西茜,這說明他的力量在恢復(fù),這意味著他要回來?!?/p>
“在他倒臺以后,那么多的食死徒被關(guān)進阿茲卡班,而我們極力撇清關(guān)系……”納西莎猛吸一口涼氣,“盧克,他不會輕易原諒我們的?!?/p>
盧修斯神色晦暗,連忙走過去握住納西莎的手?!拔覀儯恢劣谀敲丛愀??!?/p>
“你是指……”
不等納西莎說完,盧修斯便已經(jīng)點了點頭。
“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奔{西莎皺起眉頭,“黑魔王希望卡佩家的詛咒為他所用,但那個女孩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西茜,你忘記黑魔王曾派食死徒去找過他們嗎?我們不需要操心太多,只要在黑魔王回來時,我們能把她——”
納西莎似乎不愿聽這些話,“事情絕沒有我們想得這么容易?!?/p>
“我應(yīng)該先把這件事告訴德拉科——”
“盧修斯,你腦子還清醒嗎?”納西莎的語氣霎時被憤怒充斥,“德拉科才十四歲!”
“但他是馬爾福,早晚——”
“那你和我說‘早晚’是多久!”納西莎將手從盧修斯的掌心掙脫,“根本沒有準確的時間,你卻已經(jīng)不想讓德拉科過安定的日子!”
盧修斯有點慌,說話聲都變得溫柔,“西茜,你先別生氣?!?/p>
納西莎冷著臉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澳隳歉哔F的姓氏。你不是只記得德拉科姓馬爾福吧?你還記得他是你的兒子嗎?”
盧修斯的語氣里又多了些討好。
“我當然記得,并且也不希望我們的兒子為這種事煩心。但我也是為了我們一家的幸福著想。不管黑魔王何時回來,我都希望我們的日子能好過些?!?/p>
“現(xiàn)在瞻前顧后一點用都沒有?!奔{西莎只感到心煩意亂?!岸业吕葡矚g那個女孩?!?/p>
“呵,一個混血。”盧修斯發(fā)出一聲嗤笑,語氣瞬間變冷。“德拉科只不過是被她外表吸引,罕見的東方長相。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注意到了,小孩子喜歡漂亮罕見的東西,況且那女孩還出現(xiàn)在西弗勒斯的家里,德拉科就對她還有些好奇?!?/p>
盧修斯的語氣又變得柔和。
“西茜,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們對他的教育觀念就是‘純血統(tǒng)至上’,他不會真的看得起混血?!?/p>
納西莎沉默了幾秒,依舊沒給盧修斯好臉色。“德拉科肯定認為你對混血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變,所以才讓他去和那個女孩交朋友?!?/p>
“我沒讓德拉科交朋友,我是讓他多注意一下?!?/p>
“可能一開始是像你說的那樣。但是德拉科去霍格沃茨上學(xué)之后,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相對少了很多?!奔{西莎語氣沉重,“我聽潘西說,他們總是形影不離。”
盧修斯挑眉道,“他們形影不離?我還以為那女孩整日待在西弗勒斯的身邊……看來本事不小啊?!?/p>
納西莎起身走到奢華的絨布床幔下,不想再說什么。
“西茜……”
盧修斯剛要走過去,但卻被納西莎一個眼神瞪住了。
“家族榮譽是很重要,我也同樣看重。但你應(yīng)該對德拉科更上點心,而且他不是一個膚淺的孩子。”納西莎拿起床上的枕頭,扔向盧修斯?!澳憬裢砣克 ?/p>
虛掩的屋門外,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德拉科只是想去廚房端一杯牛奶,結(jié)果無意中卻聽到了父母的談話。他們?yōu)槭裁床荒馨验T關(guān)好!自己又為什么不能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覺,非得大半夜的出來!
他都快忘記了,一開始就是父親讓他多注意許諾。當時自己是什么反應(yīng)的?對了,詫異中夾雜著一絲高興。父親還是很了解自己的……確實是被外表吸引,又感到新奇。
他還聽到父母提到了黑魔王。所以呢?目的是什么?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回房間的,他整個人都很混亂,思維仿佛出現(xiàn)了停滯。但下一秒又像一只蟾蜍,從這邊跳到那邊,根本靜不下來,更無法好好思考任何一件事。
可明明就在今天上午,一切還都很美好,他收到許諾的來信,她說下周就會回來。
德拉科看向書桌,上面擺著自己還未寫完的回信,而那只鴿子還在窗臺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