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酒吧二樓的畫框被推開，墻上出現一條幽深的隧道，許諾輕車熟路地跳到地板上。她看到畫框中的金發(fā)女孩閉著雙眼，便揮揮手，放輕腳步離開了。
待房間恢復安靜后，阿利安娜睜開眼望向門口。時間真快啊，又到了一年的九月份，這里也又有別的聲音了。女孩每次來都會對著畫框打招呼，和她做朋友一定很有趣。
豬頭酒吧一樓坐著形色各異的巫師，他們熱火朝天地喝酒聊天，兩位酒保忙的不可開交。
許諾走向以前就在這工作的酒保，“阿不福思呢？”
他語速極快，“老板有事出去了?！?/p>
“我還想問他能不能繼續(xù)售賣魔藥——”
“能吧，柜臺的架子上你之前擺藥瓶的那兩層還空著。”
“謝謝啊，你繼續(xù)忙?！痹S諾語氣雀躍，“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放上去就行?！?/p>
酒保的喊聲在身后響起：“記得按藥水顏色深淺擺放！”
許諾一直覺得他有強迫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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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在溫柔地西沉，金色余暉把霍格莫德變成了一幅油畫，路邊的花叢被風卷起零落的花瓣。于是空氣有了顏色，風也有了痕跡。
卡瓦爾斯基烘培坊不是在主街道上，相比人們經常會逛的地方，它的位置有些偏僻。在霍格莫德的河流道口，在綠毯般的草地上。
可能這里的房租便宜？
但位置偏僻并不能阻止它的客人減少。
許諾走過去的路上看到很多拿著面包往回走的巫師，以及聞到空中飄來的陣陣面包香。店門上掛著一個抱著金加隆的招財嗅嗅，還貼著一行宣傳語：生活中需要來點甜。
“歡迎光臨，編制托盤里的面包都是可試吃的?！?/p>
許諾剛推開門眼前就出現一個粉色身影，腦中頓時浮現一張讓她不適的臉……但說話的人只是穿著粉色衣服而已，是一條優(yōu)雅的V領連衣裙。
花白的短發(fā)能看出她的年老，但卻卷成精致的弧度，衣著也很時尚，并且沒有一絲讓人反感。就算是臉上的皺紋，也像是歲月給予的禮物，甚至此刻的笑容還有些古靈精怪。
她側了側身，聲音親切：“你也很漂亮，快請進?！?/p>
許諾微蹙眉頭，又用略帶疑惑的眼神掃了下這位年老的女巫……好吧，她似乎沒有惡意。
“奎妮，你太熱情了?！钡陜鹊牟僮髋_旁傳來聲音，一位圍裙上有面粉、矮矮胖胖的憨厚老頭望了過來。
許諾看到他端出一盤剛烤好的騶吾面包，“我要買那個。”
老頭苦惱地皺了皺眉頭，“但這些是別人預訂的……”
“那烤一盤需要多長時間？”
“很不巧，騶吾面包的食材已經都用完了，明天可以給你預留?！彼赶蜿惲刑鹌返牟ＡЧ?，“小姐，你可以嘗嘗曲奇餅干和蒲絨絨瑪芬，味道都很不錯?！?/p>
許諾沒有轉移視線，她覺得這個老頭的臉越看越像個皺巴巴的包子，有點好玩。
“沒關系的雅各布，我相信阿不福思不介意他的面包少一個?！泵纸锌莸呐着呐脑S諾的肩膀，“不要讓小女孩失落?！?/p>
“其實我介意。”阿不福從休息區(qū)的一張噴著白色漆繪的溫莎椅上站起，吹胡子瞪眼地走來?！翱禳c給我打包，酒吧還一堆事呢?！?/p>
“需要冷卻一會?！?/p>
許諾愕然地眨眨眼睛，“你也愛吃甜的？ ”原來鄧布利多兄弟除了外貌，口味上也有相似之處。
阿不福思哼哧一聲，憤憤地轉過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你先讓給我吧，我不常來霍格莫德，而且已經和朋友說過會買面包回去了。”許諾輕扯下他的胡子，“阿不福思，行嗎？”
“魔法部派了個找事茬，你本來就不該來?！卑⒉桓Ｋ紱]好氣地拍開她的手。
“聽起來烏姆里奇似乎臭名遠揚啊?！?/p>
“你不是專門來買面包的吧？”阿不福思說，“我的酒吧里是不是又多了你的瓶瓶罐罐？”
許諾微笑著點頭不語。
“哼，真不見外?！卑⒉桓Ｋ加謱ρ鸥鞑颊f，“記得明天給我留一盤。”
“謝謝了！”許諾對他離開的背影揮揮手。
“親愛的，原來你們認識?！笨莸难壑虚W爍著驚奇的光，但她唇邊的笑容突然一僵。
“你為什么總是用攝神取念？”許諾剛才在店門口就意識到這位女巫聽到她在心中夸她漂亮，不過自己當時是太放松才會沒有絲毫防備。
“呃，抱歉——”
“其實奎妮沒有惡意，她一直不太會控制自己?！毖鸥鞑歼B忙走到柜臺前面，皺巴巴的臉上有一絲緊張。
奎妮低聲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壞習慣。”
“不會控制自己？”許諾剛坐到旁邊的高腳椅上又跳到地面上，“難道你是天生的攝神取念者嗎？”
“的確如此?！笨莺闷娴乜粗媲暗男∨?，“會被動的聽到別人的心聲，從小我姐姐就說這樣很冒犯，但我這輩子都控制不住。”
許諾怏怏地嘀咕，“梅林真不公平。”
“那只能說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奎妮揮動魔杖，茶壺和茶杯飛了過來。
雅各布左看看右瞧瞧，發(fā)現氣氛并沒有凝重，便又回到操作臺后繼續(xù)做面包了。
“感覺有些不一樣……”許諾接住剛倒好紅茶的杯子，“窺探感沒有攝神取念咒語惹人反感。”
“所以通常人們意識不到心聲被我聽到，不然我肯定是個討人厭的女巫?！笨菽闷鸱教枪?，“要加點糖嗎？”
“不用?！?/p>
“你真的很厲害，我還沒有遇到過你這個年紀能嫻熟運用大腦封閉術的女巫?！笨萋柭柤?，“抱歉，我絕對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p>
“那是因為我有一位好老師?！痹S諾用魔杖敲了下茶杯，溫熱的紅茶瞬間變冰。
“原來霍格沃茨開了大腦封閉術的課程——”
“不是?！痹S諾神色不悅地抿起嘴，“是我想學我的院長才教我，他不輕易教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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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最后一抹光逐漸消失，月明初上，以至于夜晚并不黑暗。清風吹動樹梢，枝葉微微搖晃。許諾從卡瓦爾斯基烘培坊離開，恍惚間，她看到有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樹下。
斯內普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幻影顯形的地方能遇到她。
許諾硬著頭皮走過去，斯內普是不是在她身上施追蹤咒了？那她不應該沒有察覺啊……“教授，你怎么在這？”
“下課后去了趟馬爾福莊園?！?/p>
“現在是要回霍格沃茨嗎？但這里距離學校還要走很遠，為什么不幻影顯形在近的地方？”
斯內普的唇邊揚起微弱的弧度，繼續(xù)回答，“我不著急回學校?！?/p>
其實他以前很喜歡室外的環(huán)境，尤其是喜歡坐在樹下看書。但自從山毛櫸樹下的事后，空暇時間他就將自己完全封閉在地窖。不過現在……斯內普卻覺得那些事不重要了。
“你怎么回去？豬頭酒吧的暗道？”
許諾沒有回答，緩緩抬起眼簾，“你不問我為什么會在這嗎？”
“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只要安全就好?！彼箖绕毡砻嫫降赝耙贿~，站在她身邊，“一起吧，這樣你可以走霍格沃茨大門?！?/p>
“我可以帶你走豬頭酒吧的通道?！痹S諾不太想繞遠路。
斯內普神色一暗，霎時間沉默了。
但許諾并沒在意，只是又感到不妥，“還是算了吧，通道在阿不福思房間，他可是個暴躁老頭?！?/p>
斯內普的眸底更加陰沉，她不想和他多待會?！澳悄阕约夯厝?，注意別太晚——”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女孩的驚呼打斷了。
“那邊是什么？”許諾看到遠處草地斜坡上的灌木叢中有若隱若現的光點，“螢火蟲！我們去捉點好不好？”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變出一個玻璃罐。
夜空中明月高懸，溪流貫穿田野，潺潺水聲與蟲鳴交織，他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茂盛的榆樹下，綠毯般的草地上，斯內普手中的瓶子漸漸被填滿流螢。
“你要螢火蟲做什么？”
“不知道……”許諾只是心血來潮，突然看見螢火蟲，又突然想捕捉一些。“養(yǎng)在有求必應屋好看。”
她再次將掌心匯聚的銀河放入瓶中，“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p>
許諾想拿過玻璃瓶，但斯內普卻沒有松手。
斯內普低頭看著忽明忽暗的光團，像是內在情緒起伏的映射。
包裹著花香的風吹動長袍，他們的衣服一角在空中輕輕擦過，有的人心中又泛起漣漪。
如果許諾足夠勇敢足夠沖動，她現在只想吻他，但她不敢。
“教授，我跟你一起回去。今晚的風很溫柔，我想多吹會?！?/p>
斯內普松開手，尾音上揚地嗯了聲。
許諾沒有把玻璃瓶放到包里，而是抱在懷中，仿佛在保護一件珍寶。即使如螢火微光，他也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存在。
倆人伴著簌簌風聲，不緊不慢地走向遠處燭火通明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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