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校長室里只有低沉的鼾聲，源自墻壁上歷屆校長的畫像。死去的人已經(jīng)休息，但活著的人仍在忙碌。

　　“西弗勒斯，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喝過最苦的藥水?！编嚥祭噍p輕抬手，一罐滋滋蜂蜜糖從茶幾上飛來。

　　斯內(nèi)普看到他身后櫥柜上的健齒魔藥還有小半瓶，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又要再熬。等對面的老人剛拿出一顆糖果，他就讓罐子飛回原位。

　　鄧布利多笑而不語。

　　斯內(nèi)普的視線落在眼前燒焦般的手上，“藥水前期有副作用，胳膊偶爾會有痙攣現(xiàn)象。”

　　“或許你可以改良一下味道？”鄧布利多隱約覺得味蕾還在發(fā)苦，只吃一顆糖是不夠的。

　　“可以，你剛才喝的藥水絕對不是最苦的?！彼箖?nèi)普一本正經(jīng)地說，“苦艾汁液對這副藥劑的藥效沒有影響，我可以每次往坩堝中加入更多?！?/p>

　　鄧布利多挑挑眉，這個男人冷嘲熱諷的本事真是漸長。

　　“烏姆里奇把對你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寄給福吉之前，先向我借勢示威了一番?！彼淹嬷购诘氖?，像是在看一件古玩，“你和西比爾都很倒霉?！?/p>

　　“盧修斯會處理好一切，畢竟伏地魔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只有我。”斯內(nèi)普不屑一顧，“說不定盧修斯還會覺得烏姆里奇是在沒事找事，在魔法部暗中給她使絆子?！?/p>

　　“你可真是搶手啊，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推了推眼鏡，開玩笑道，“我和伏地魔都不能沒有你?！?/p>

　　“沒別的事我就告辭了?！彼箖?nèi)普邊說邊起身。

　　鄧布利多看著他收走空藥瓶，突然說：“我記得諾說過會和你一起研究解藥?！?/p>

　　“我才是你的下屬，她只是一個學生?！彼箖?nèi)普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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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辦公室，烏姆里奇坐在書桌前氣得睡不著，攥著羊皮紙的手直發(fā)抖。

　　“多洛雷斯，我收到信的時候正在和馬爾福先生喝下午茶，他剛為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捐了一筆款。你也清楚，最近狼人肆虐，捕捉狼人計劃組在很多地方需要用資金。”

　　“我們閑聊了幾句霍格沃茨的事，馬爾福先生對斯內(nèi)普先生的評價很高，假期中他還會拜托斯內(nèi)普為兒子輔導魔藥?！?/p>

　　“前幾年霍格沃茨因為蛇怪一事，斯內(nèi)普保護了學生安全并給遇害者配置解藥，因此還榮獲一枚梅林爵士二級勛章。他還曾攜學生一起研究嗅幻草藥性，改良治療龍痘瘡的藥劑，在魔藥學領(lǐng)域是一重大突破。由此可見斯內(nèi)普是一位有責任心、魔藥水平出眾、知識范圍廣泛的人，我想不出除他以外還有誰能擔任魔藥教授的職位?！?/p>

　　“最重要的一點，他和鄧布利多關(guān)系并不和睦，我們不用擔心他會為鄧布利多做什么事。多洛雷斯，你和斯內(nèi)普先生日常中可能發(fā)生了些摩擦，我也和他打過交道，確實是位脾氣古怪又傲氣的人。但我必須提醒你不要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上，你應(yīng)該用調(diào)查官身份盡快搞清楚海格的行蹤?！?/p>

　　……

　　烏姆里奇盯著信看了好幾遍，最終氣急敗壞地把紙揉成一團，部長居然說她公報私仇。難道她沒有在調(diào)查結(jié)果中寫對學生關(guān)禁閉時斯內(nèi)普的阻止嗎？難道她沒有寫清楚斯內(nèi)普的鄙夷不屑嗎？難道她沒有夸張指出增強劑不適合教給學生嗎？

　　就因為斯內(nèi)普和馬爾福是朋友，是小馬爾福最喜歡的教授，馬爾福又總是給魔法部捐款……康奈利·福吉這個見錢眼開的家伙，他到底明不明白誰和他才是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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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手背上的傷口徹底無法愈合了，鮮血從劃開的皮膚上流出，浸染了羊皮紙。好在這是他最后一次被烏姆里奇關(guān)禁閉，前提是只要他說話前先過一遍大腦。

　　“波特先生，很疼，是不是？”半個小時后，烏姆里奇走過去，抓起哈利的手檢查刻在皮肉上的文字。

　　哈利從來沒有憎恨過一個老師，就連對斯內(nèi)普都只是厭惡，但眼前的這個女人邪惡又變態(tài)。

　　“我想你會足夠長記性。”她嬌滴滴地露出笑容，“波特先生，你可以走了。記得告訴諾·許，明晚五點讓她來關(guān)禁閉?！?/p>

　　哈利突然感覺渾身都不舒服：手背上的疼痛、傷疤的灼燒、還有上腹部有一種先前從未有過的異樣感……甚至視線有一瞬間模糊，烏姆里奇的笑臉變成重影。他猛地抽出手，快速離開。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在樓梯上奔跑，一遍遍告訴自己保持冷靜。前方的樓梯突然轉(zhuǎn)動，他險些沒剎住腳步。

　　“你的手怎么了？”

　　聽到聲音，哈利回過頭，發(fā)現(xiàn)身后是一人一鬼。

　　許諾和桃金娘都盯著他露在衣袖外的手指，上面是已經(jīng)干掉的血跡，是從手背流下去的。

　　不等哈利說話，許諾就扯住他的胳膊，把袖子往上一撩。血淋淋的“我不可以說謊”映入眼簾。

　　“我明明把羽毛筆弄壞了。”許諾嘀咕著松開手，又問，“手傷的這么嚴重……你被烏姆里奇關(guān)了多久的禁閉？”

　　“呃，一星期。”哈利語無倫次地說，“你怎么知道……對了，烏姆里奇讓我告訴你，明晚你要去關(guān)禁閉，五點。”

　　“好可憐，你不能去天文塔了?！碧医鹉锏哪樕嫌指∑鸪钊?，“我也很可憐，沒人和我去天文塔了。”

　　許諾沉思片刻，“沒事，禁閉用不了太久?！?/p>

　　“怎么可能？”哈利不相信地瞪大眼睛，“我說的是烏姆里奇，是粉癩蛤蟆。”

　　“管她是誰呢?！痹S諾滿不在乎。

　　桃金娘看見樓梯轉(zhuǎn)過來又轉(zhuǎn)走，“諾，我先去天文塔占個好的觀星位置。”

　　“嗯，我一會就去找你?！?/p>

　　哈利恍惚地盯著往上飄浮不見的身影，“桃金娘怎么變正常了？”

　　許諾拖著長音強調(diào)，“桃金娘本來就很正常，而且她的天文學特——別——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是被烏姆里奇關(guān)禁閉導致的？”哈利拉回話題，“開學晚宴結(jié)束你被她關(guān)過禁閉了，原來她對所有人都是這個懲罰?！?/p>

　　“那天她沒有關(guān)我禁閉……”許諾輕描淡寫地說，“總之第二天我把她的羽毛筆弄壞了，現(xiàn)在看來是又弄了一支新的？”

　　“原來是這個原因推遲禁閉?！惫麚u搖頭，“她拿出一盒羽毛筆，讓我挑一支自己喜歡的。”

　　樓梯再次轉(zhuǎn)了回來，許諾和哈利都邁上去邊走邊說。

　　“她為什么關(guān)你禁閉？”

　　“因為我說奇洛確實是個好老師，美中不足的是后腦勺黏了伏地魔?！惫男那槠綇秃芏?，“你呢？”

　　“我只是反對她的教學方式而已，所以我只需要關(guān)一晚禁閉。論起倒霉，沒人比得過你?！痹S諾垂眸又看向哈利的手，但他把胳膊完全縮在袖子里了。

　　“你為什么不告訴鄧布利多？”

　　“沒必要，他太忙了?！逼鋵嵐麖牧路菥蜎]再和他說過話。想到這，哈利再次煩躁，他覺得鄧布利多根本不關(guān)心他。

　　突然，傷疤又一陣灼燒般的疼痛。哈利一手撐著樓梯扶手，一手捂住額頭。疼痛過后，他用額前的碎發(fā)蓋住傷疤。

　　許諾的目光凝聚在哈利身上，眉頭不自覺皺起，失敗的殺戮咒能讓施法者和被施法者一直有感應(yīng)？不可能吧……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