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上午時間6:00
許燴帶著三四個行李下飛機后,快速掃了掃現(xiàn)場接機人群,眼睛直接鎖定那個穿咖啡色風衣的男人。
蔣定羽伸手示意他過來。
許燴走近后,連忙把兩個行李箱推給面前的男人,“幫下忙。”
蔣定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慕幼?,繼而先行一步在前面引路,走了一會回過頭抬起下巴笑問:“不叫人?”
許燴抬手扶了扶眼鏡,聞言抬眸。
他嗤笑一聲,“我跟你他媽差幾歲啊?還要我叫人?”
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了全身,蔣定羽瞬間失去了熱情,“行行行,你不叫我叫,好久不見呢,許大叔。”
“嗯?!痹S燴滿不在意的應了聲。
蔣定羽吃癟似的不滿的哼唧了聲。
“事情處理的怎么樣?”蔣定羽問。
許燴走上前與之并肩而走,淡淡的回答:“放心好了,他不會受到傷害?!?/p>
“話說,你怎么說服他的,他脾氣挺犟的,這么容易就被你制服了?”
許燴偏頭看著蔣定羽。
“簡單,敲暈他不就行了?!笔Y定羽笑嘻嘻的說,與旁邊投來的視線交匯。
言畢,許燴立即抬腳踢了踢蔣定羽的屁股,語氣里蘊含著怒氣:“你要是敲出腦震蕩怎么說?”
蔣定羽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疼痛難忍。
“臥槽,許燴你他媽有病???!誰敲了一下腦袋就敲出腦震蕩???”
許燴沒理蔣定羽的狼嚎,自顧自的說:“蔣定羽你快點帶我去見他,他要有事你跑不了?!?/p>
“神經(jīng)病吧……”蔣定羽埋怨著,但還是加快了腳步。
塵封許久的飛塵彌漫在天,昏黃的燈光照應在暗,響起的腳步聲回響在空曠的走廊里,并肩的倆人一人面色凝重,一人吊兒郎當。
走到目的地后,蔣定羽停下腳步,拿鑰匙麻溜的開了鎖,并且轉身對許燴說:
“說好了啊,開門后許咒發(fā)脾氣不要找我啊,我可是為了你呢,許燴?!?/p>
許燴仿佛沒聽見,繞過他直接開了門進去。
隨著門被打開,一雙在黑暗中的雙眼正透過層層迷霧盯著這邊的方向,銳利且刺骨。
許燴注意到他的視線,順著那道視線追溯過去。
等來的是一聲冷冰冰又有點沙啞的稱呼。
“表、哥?!?/p>
許咒故意停頓了一聲,繼而繼續(xù)說完,他用沉默來表示他的憤怒。
許燴仔細端詳著許咒,發(fā)現(xiàn)他就只是靜靜地靠在床邊盯著自己,眼神陰鷙又可怕。
許咒又把視線投向許燴身后的蔣定羽,眼皮子不可察覺的顫動了一下,像是表示他的不屑。
但他還是極其敷衍且冷淡的質問道——
“蔣哥,你把我弄暈在這做什么?!?/p>
許燴看了一眼蔣定羽,而后回答:“小咒,我這么跟你說吧,你離開是唯一的選擇?!?/p>
許咒的眉頭微微緊鎖,隱隱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降臨。
蔣定羽點點頭,繼續(xù)道:“目前這個形勢,你繼續(xù)留在那只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麻煩,所以我們打算讓你在國外念高中和大學?!?/p>
“或許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情況,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多想,容易睡不著覺,反正你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了啊小咒?!?/p>
這是蔣定羽為數(shù)不多的正經(jīng)話。
言畢,許咒的一顆心沉入海底,腦海里浮現(xiàn)起一幕幕情景,隨后海底的心臟被無數(shù)個魚刺穿,鉆心刺骨。
腦海里的那張臉,那張帥氣又有點稚氣的臉,那個他,在那一瞬間悄然破碎,悄無聲息的消逝在腦海里。
許咒被一股沒由來的手扼住了喉,昏天黑地的窒息席卷而來。
離別從來都不是完美的,而是充滿遺憾的。
真正的離別從來都是悄無聲息,就像流連在指尖的沙,在無息間偷偷溜走。
許咒第一次體會到了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