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垂,灰蒙蒙的天地使樂正古瑤有了幾分睡意,她坐在樹上靠著樹干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呼—
許是午夜的風(fēng)聲吧,樂正古瑤想著,微微動了動卻并末睜眼,可是似乎有人成心不讓她睡,那人使勁地晃著她,她想除了謝溫沒有人會這么鬧騰了。
樂正古瑤別動……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午夜的山林里響起,下一秒她猛的起身跳上對面的樹。
樂正古瑤(是了,這里怎么會有謝溫!)
樂正古看著下方的猛虎,眼里有著幾分打量,白日里她可未曾發(fā)現(xiàn)有走獸活動的蹤跡。
她借著月光環(huán)視四周,只見一切都的白日里不同,草木皆已干枯,如同她腳下這棵,枝干扭曲,沒有一片葉子,在這幽冷的月光下透著幾分陰森,而地上不知從何而來的猛虎也緊盯著她。
聽莫執(zhí)所言,便已知刑山的夜晚必不簡單,卻未曾想過竟是這般離奇,一入夜便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無名“你有罪……”
無名“你該死……”
這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在這空蕩蕩的山林間回響,盅惑人的心神。
樂正古瑤背靠樹干,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無名你有罪啊……
那聲音隨著風(fēng)傳來,在這夜里顯得詭異。
樂正古瑤我沒有。
樂正古瑤皺眉,這聲音真的很煩。
無名你錯了。
那聲音再次傳來,卻是悲傷的哭咽。
無名你有罪的,你的罪過要用鮮血來洗滌。
那聲音凄厲刺耳,她雖不想在意,卻也感到煩燥不安,她大聲道。
樂正古瑤我何罪之有?
無名你有罪……你有罪……你生而有罪……
那聲音卻不再理她,只是一遍遍哀號。
心中煩躁愈盛,她將拳頭攥緊,任由指甲刺痛掌心,以此來平復(fù)心中的燥動,一道白色身影自正前方徑直沖來,她側(cè)身躲過并一拳打入那人身體。
然而詭異的是,那東西竟然直接穿過了她的拳頭向她撲來。
翌日樂正古瑤洗靜身上異味后,便坐在溪邊回想昨夜之事,那人她是認(rèn)識的。
準(zhǔn)確地說,她見過那人的畫像。
他是鎮(zhèn)天府第一任府主,也是第一個在刑山受罰的人。據(jù)說,他因一念之差殺害眾多無辜百姓,于是自罰入山,受永生囚禁。
她昨晚見到的必定不是第一任府主。
樂正古瑤(是什么呢?)
樂正古瑤(鬼魂嗎?)
樂正古瑤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往后一仰倒在草地上,這下好了,古怪的事情更多了。
她索性不再去想,昨晚未能好好休息,她已經(jīng)很累了,現(xiàn)在她要好好睡一覺。
南樓你有罪……你生而為罪……
南樓你該死……你要贖罪……要用鮮血來償還!
在她將要睡著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xiàn)了,樂正古瑤煩躁地堵住耳朵,那聲音卻依舊沒有消失。
南樓你錯了……錯了。
樂正古瑤猛的睜眼,那陣陣哀號便從耳邊消失了。
她抬手覆上眉眼,擋住有些晃眼的日光,心神一放松,倦意便再次襲來。
南樓你該死!你有罪!
她再次睜眼, 那聲音便又消失了。
如此反復(fù),她終于明白這聲音大概是藏在了她身體里,或者是意識中。
樂正古瑤(倒像是精神上的攻擊……鬼哭狼嚎的。)
樂正古瑤猛地起身,不睡了,干正事去。
而另一邊通天路上除過鎮(zhèn)天底人外的前五十人,都已進(jìn)入靜悟院,左宗江更是因?yàn)槟芰Τ霰姸皇杖雰?nèi)府。
樂正雅嘉聽聞此事,恨不得把左宗江大卸八塊,若不是左宗江很少出現(xiàn)在內(nèi)府,這內(nèi)府怕是早已不得安寧了。
時光撫過樹干,在它的表面繞了兩圈,歲月便這樣被畫進(jìn)了樹里。
這兩年來,人們皆知‘少年天才’左宗江,而昔日的天才——樂正古瑤早已迷失在他們記憶的長河中。
兩年里,左宗江的成長大家有目共睹,從練氣中期至?xí)窬承〕沙H舜蠖家ㄙM(fèi)幾十年的光陰,于他卻不過兩載春秋,如此天資著實(shí)令人嘆服。
與此同時,刑山上的樂正古瑤卻飽是飽受折磨,一旦入睡便是無盡的哀號,她就連睡覺都得想著怎么穩(wěn)住心神。她在哀號聲中入睡,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