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竇昭一直在回想自家姐姐說的話。
越想,她越覺得自家姐姐說得對。
但她也做不了什么,打算暫時先看看情況。
田莊大門口。
崔老太太和竇昭一眾丫鬟在拉扯著。
“我得去看看,你讓我去看看?!?/p>
“老夫人,下這么大的雨,不行。”
崔老太太堅持:“沒事的沒事的。”
嬤嬤竭力攔著:“不行啊,這雨太大了?!?/p>
“祖母,你這身體才好轉(zhuǎn)沒多久,不能出去?!?/p>
面對自己孫女,崔老太太實話實說:“我坐不住,下這么大的雨,我們備好了糧,這地基房頂也都修繕過了。
可那些哪受得了這么大的水啊,這普通的茅草屋定會塌的,那些佃戶不得流離斷炊啊?!?/p>
竇昭拉著崔老太太的手,冷靜安撫:“祖母,您放心吧,我正準(zhǔn)備和佃戶工匠一起修渠派糧呢。
定會保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無恙的,您就安心留在田莊分撥調(diào)物?!?/p>
然后吩咐道:“采娘,你陪著祖母一起指揮,剩下的就交給我吧?!?/p>
“那……”崔老太太還想說什么,瞬間被采娘打斷了?!八墓媚铮惴判陌??!?/p>
崔老太太鄭重叮囑:“壽姑,你可得小心啊。”
“放心吧,我會的?!?/p>
說完,就帶著素心素蘭和小廝們離去。
看著眾人的背影,崔老太太不放心地喊道:“要小心。”
這場大雨。
許久人家已經(jīng)沒了房屋。
定國軍在派人設(shè)粥棚,發(fā)糧食。
饒是如此。
連日的大暴雨,滋生了病理。
竇昭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為大家治病。
隔著雨幕,同樣為得了病的人幫忙的鄔家公子看見竇昭,兩人遙遙相望。
半個月后。
依舊暴雨如注。
漆黑的夜幕沒有丁點(diǎn)光亮。
田莊的大門被人敲響。
“深夜叨擾,我主姓梅,南方商賈,行徑此地望借宿一晚?!?/p>
開門的丫鬟到底把人放了進(jìn)來。
隨后,回到竇昭的院子,見她醒了,當(dāng)即匯報道:“小姐,有一行商賈來莊上投宿。
為首的自稱梅公子,可我看一行人個個虎口生繭,行步無聲的。
陳先生遣人來了好幾次,問小姐醒了沒有?!?/p>
竇昭直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快去請陳先生過來?!?/p>
很快,陳先生來到竇昭房間。
“那行人來歷不簡單,他們是定國公麾下的人馬?!?/p>
“先生何以見得?”竇昭有些疑惑。
陳先生想了想,還是說了,“那個自稱賬房的青衣文士,姓嚴(yán)名朝卿,是定國公麾下最得力的干將之一。”
竇昭再次發(fā)問:“先生認(rèn)得此人?”
一聽這話,陳先生當(dāng)即跪下,“承蒙小姐錯愛,我以前的經(jīng)歷……有所隱瞞。
十五年前,東渝海匪圍攻福亭,巡撫張鍇棄城而逃,被定國公生擒并斬于劍下。
而我的舊主,正是張鍇。
棄城大恥,嚴(yán)朝卿必然會認(rèn)定我是不義之人,連累了小姐。我……”
千言萬語都改變不了現(xiàn)在的事實。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先生快請起。”竇昭沒有計較,反而上前把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