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昕和溫寧都昏迷不醒,江澄的腿也受了傷,所以一行人又回到了彩衣鎮(zhèn)客棧住下。
江澄的傷口溫情早已處理好了,只需好生養(yǎng)著便是,倒是溫寧和沈昕,一個因靈識不全,易被邪祟侵擾;一個用精血畫符,又靈力透支,昏迷不醒。
還好有溫情在,也不至于手忙腳亂,分別給兩人施了針,又熬了藥,溫情便回去守著溫寧了,而沈昕這邊就交給了藍曦臣和元懷。
看著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沈昕,藍曦臣心里都是深深地自責和心疼,自責沒有保護好她,心疼她受這么多苦。
元懷看著低頭不語的藍曦臣,心里是一肚子的氣,之前剛對他升起的一點好印象,現在是徹底沒有了。
他本來之前都要離開姑蘇了,聽說彩衣鎮(zhèn)附近的碧靈湖有邪祟作亂,想著若熹就在姑蘇,有些不放心,于是又趕了回來,沒想到剛好碰到藍氏除祟,若熹竟然也在,最后還為了幫藍曦臣消滅水行淵而昏迷不醒。
他從小守護到大的妹妹啊,千嬌百寵的,從來沒吃過一點苦,結果到了姑蘇,這可倒好,又是失血又是靈力透支的,直接都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這么想著,元懷就語氣不太友好的說道“藍宗主,若熹從小到大,我們沒讓她吃過一點苦,沒讓她受過一點傷,怎么到了姑蘇就成了這樣了?而且,若熹是來聽學的,你們藍氏除祟,帶上她做什么?”
對于元懷的指責,藍曦臣沒有反駁,雖然這不是他本意,但是他確實是沒有保護好沈昕。
元懷說話的時候,藍忘機和魏無羨剛好端著藥送進來,見藍曦臣沈默不語,藍忘機雖然想為兄長辯駁,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他們藍氏除祟,本就不應該帶上沈昕,既然帶上了,沒保護好她也是事實。
魏無羨看看沉默的藍氏兄弟倆,又看看一臉擔憂加生氣的元懷,感覺氣氛怪怪的,不過他覺得這事也不應該全怪藍曦臣,于是說道“那個,元公子,你也別怪澤蕪君,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想要跟著澤蕪君一起出來除祟,若熹才跟著我們一起的。”
元懷瞪了魏無羨一眼,冷哼一聲,沒搭理他,魏無羨只好端著手里的藥碗,硬著頭皮上前,打算先給沈昕喂藥。
藍曦臣見狀,上前說道“魏公子,把藥交給我吧。”
魏無羨如蒙大赦,趕緊將藥碗遞給藍曦臣,然后拉著藍忘機說道“藍湛,咱們先去看一下溫寧吧!”
藍忘機雖不放心兄長,但也明白這事情不是他應該插手的,于是看了藍曦臣一眼后,還是跟著魏無羨走了。
元懷心里雖氣,不過藍曦臣和若熹畢竟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婚約,而且,根據他對若熹的了解,雖然若熹沒有明說,但是他看的出來,若熹對藍曦臣是有好感的,他也不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適當給藍曦臣一些教訓,讓他知道若熹還有他這個哥哥給撐腰也就算了,于是又狠狠的瞪了眼這個要搶走他妹妹的人一眼,氣呼呼的出去了。
藍曦臣端著藥坐到床邊,一勺一勺將碗里的藥喂給沈昕,極溫柔又有耐心。
看著安安靜靜躺在那里的沈昕,藍曦臣想,自己還傻傻的去找她想要解除婚約,卻不知道原來她早已經偷偷的住進了自己心里。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不知不覺中,她的每一幕身影都變得清晰明朗起來。
腦海中記得她剛到云深不知處,在山門口,自己看到她躲在人群后面看戲的靈動;也記得她第一天就觸犯家規(guī),被來帶雅室,像個小兔子一樣躲在忘機身后,假裝別人都看不見她的樣子;記得她聽說要解除婚約,失落卻又灑脫的淡然;還記得她每次拿著零食碰到自己,臉上明明很心疼卻故作大方送給自己的可愛表情。
習慣了叔父嚴肅的表情,習慣了自己一成不變的微笑,習慣了忘機的沉默寡言,習慣了藍氏弟子的謙恭有禮,同時也習慣了仙門百家中,某些人虛偽自私的嘴臉,本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但她的到來卻告訴他,人生還有不同的色彩。
藍曦臣想,沈昕就是他的命定之人,自己一定會護她一生一世,至于解除婚約什么的,他有說過嗎?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因為妹妹要被搶走了而氣呼呼;有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并且決定絕不放手;有人在因為朦朧的喜歡而羞澀;有人在因為弟弟的病情而憂心;還有人在憂心著天下大事,除魔衛(wèi)道。
冥冥之中,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所有人糾纏到一起,結局是好是壞,只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