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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賢殿祭祀霍家靈位,凌不疑作為唯一血脈至親,自然是要跪守于靈前的。
蕭姝妍作為新婦,負責(zé)一同跪守,舉奉香臺。
她抬手一揮衣袖,面不改色地,將三公主吹來的香灰,原封不動地掃了回去。
那被掌風(fēng)吹回的一灘香灰,落在了三公主潔白的衣襟上。
素來喜潔愛美的三公主,怎能忍受?頓時厭惡地倒退數(shù)步,不料撞上身后的香火燭臺。
燭火點燃了她的外衣,她不得不褪下外衫,露出了鮮紅如血的華衣美服。
“不,不是兒臣的錯,都怪蕭姝妍,是她害得我!”
文帝對霍家忠烈有多愧疚,對霍家祭祀有多重視,看到三公主的奢靡華服,就有多厭惡。
當場不容分辨,甩了她一巴掌,命她閉門思過。
但三公主的奢華美服,通身的綾羅珠翠,實在太耀眼了。論理,文帝崇尚節(jié)儉,以她的食邑,是無法享受這些奢侈待遇的。
財源不明,便是暴露出的疑點。盡管三公主推說與人合開酒樓所賺,卻無人信服。
三皇子父皇,這是三妹領(lǐng)地流通的偽幣。
三皇子呈獻之物,讓文帝不可置信。三公主同樣不可置信:
“三皇兄,你我一母同胞,居然告發(fā)我?”
三皇子俊美無濤的臉上,一慣是六清不認的表情,他的言語淡漠,眼如刀鋒,銳利地刺中三公主的胸口:
三皇子我只知律法有文,皇族子嗣私自鑄幣,本該與叛國同罪。你我先是父皇的臣子,然后才是兄妹。
三公主頓時遍體身寒,花容失色:
“兒臣封地并無礦山,如何鑄幣?父皇,兒臣冤枉?!?/p>
她的辯解,三皇子似是早有預(yù)料,他不慌不忙闡述經(jīng)過,人證物證皆是有理有據(jù):
三皇子父皇,兒臣已命人拿下運幣之人,審問之下已經(jīng)確定,這些偽幣都是壽春所制。
“壽春是小乾安王領(lǐng)地,更是老乾安王屬下彭坤所領(lǐng)。兒臣是被連累的!”
三皇子冷冷地看著她,對她的愚蠢和貪婪,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三皇子三妹莫要撇清關(guān)系。這些偽幣能流進你的封地,是你監(jiān)管不當,罰你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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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涼如水,凌不疑走在燈火通明的長廊。
梁邱起少主公,如你所料。小越候與三公主合謀合謀,引誘文修君上當,慫恿小乾安王在封地私自鑄幣。咱們將消息暗中告知三皇子,他果然大義滅親。
邱起緊隨其后,說道。
梁邱飛可惜陛下息事寧人,只當是婦人貪財,不愿深究。
邱飛一臉可惜。
凌不疑擅自鑄幣本是死罪,但此事涉及三公主、文修君、小越候,圣上為公平起見,只能輕拿輕放,大事化小。
凌不疑這次我讓老乾安王之女逃脫死罪,也算是還老乾安王當年愿舍命救我舅父的恩情了。
文修君的父親是老乾安王,當初就是他陪著文帝打天下的。
老乾安王為了一榮俱榮,想跟文帝結(jié)為姻親,文帝不得已娶了老乾安王的外甥女,也就是現(xiàn)在的宣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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