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風(fēng)露澹清晨,云霧染紅霞。
曲徑通幽處,一名盛裝打扮的麗人已是久侯多時,她開口低喚:“燕晞郡主?!?/p>
白衣少女云鬢如墨,發(fā)帶飄逸,裙裾潔凈,婀娜身姿被朝陽的光線勾勒得更是秀美動人。她站定不語,視線平靜地看向那名麗人。
那麗人在她不動聲色的視線中,佯裝鎮(zhèn)定、硬著頭皮出聲:
“自我等入宮伴讀以來,燕晞郡主甚少理會旁人,昨日卻因張遮之故對尤月出手。不知燕晞郡主和姜雪寧,與張遮到底是何關(guān)系?”
燕晞神情冷淡地看著她。
盡管燕晞并未說話,被屢屢忽視的姚惜卻漸漸生起薄怒:
“燕晞郡主不說話,難不成是理虧心虛、有口難言?”
燕晞(蕭苒)我與姜雪寧不熟,她的事無須問我。
燕晞(蕭苒)我與張遮更是不熟,只是先前聽父兄說過,他為人剛正、待母至孝、頗有風(fēng)骨。如是君子,還請姚小姐以君子之道待之。
燕晞(蕭苒)人言可畏,姚小姐切勿受人蒙蔽,做出毀人清譽(yù)的惡行。否則日后傳揚(yáng)出去,與張家退婚事小,若是牽累姚府門風(fēng)不正,只怕姚家千金從此無人敢娶。
燕晞唇角掛著平和冷淡的微笑,一字一句說得很是平靜。
姚惜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握緊,她深吸一口氣:
“郡主說得好聽,卻也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你得了我這樣的婚事,讓你放棄錦衣玉食,去清貧人家侍奉婆母、吃糠噎菜,你也未必樂意?!?/p>
燕晞(蕭苒)你怎知我不樂意?
燕晞笑了笑,余光中見到一身杏色宮裝走近。
燕晞(蕭苒)換做是我,寧可嫁入門風(fēng)清正的張家,也不想沾染朱門雪地里的牛糞。
那名杏色宮裝的女子,眉眼頓時陰翳,眼神中的戾氣仿佛化作出鞘的刀劍。但是很快她便壓制住自己的怒色,姣好的面容露出溫柔款款。
朱門雪地,指的自然是定國公府薛家。牛糞,指的自然就是薛燁世子。
燕薛兩家因新仇舊恨鬧得水火不容,薛燁看上燕晞卻也鬧得人盡皆知。
姚惜目光有所觸動,她沉悶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
“想不到燕晞郡主竟然對張遮推崇至此,若非知曉郡主早已指腹為婚,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郡主惦記旁人的婚事呢?!?/p>
燕晞(蕭苒)我不過是說句公道話。張遮品性高潔如同白玉無暇。你身懷珍寶不自知,就別怪旁人惦記,你若是執(zhí)意將白玉錯認(rèn)魚目,自然有眼清目明者替你去珍惜。
燕晞輕聲說道,神情依然平靜如雪。
“燕晞郡主對我兄長不屑一顧,對張遮倒是百般推崇。如此前后反差不得不令人生疑,莫不是郡主和張遮早有私情?”
薛姝一身杏色宮裝,容顏嬌媚,笑容甜美。
燕晞(蕭苒)我與張遮清清白白絕無私情,因人言可畏,既不忍君子蒙塵受盡流言穢語,又不愿姚小姐受人蒙蔽誤入歧途,是以仗義執(zhí)言。只有雞鳴狗盜之眼,看什么都是雞鳴狗盜之事。
燕晞回視的目光,有著隱隱的嘲弄。
“郡主敢發(fā)誓心中對張遮沒有愛慕之情?”
薛姝不依不饒,不斷地將燕晞逼入自證,試圖尋找話語中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