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況且定非世子回京事關(guān)重大,謝某也是為了定非世子的周全。
當(dāng)著薛燁的面,謝危不經(jīng)意地對薛遠(yuǎn)說道。
薛燁面色頓時鐵青,眉宇間難抑心中的戾氣,他冷哼道:
“薛定非已經(jīng)死了,誰知道你說的這位是哪里冒出來的野種?!?/p>
一旁的薛定非頓時不樂意了,沖上前與薛燁對峙:
“你說誰野種呢?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謝危定非世子的身份是真是假到殿上一辨就知,又何必在這里動怒呢。
謝危對了,謝某已將尋得定非世子一事飛鴿傳書至京中,圣上得知后十分歡喜,直言一定要親自見見世子。
如果說第一句是勸架,第二句便是對薛遠(yuǎn)的威脅。
皇帝指名要薛定非覲見,若是在興武衛(wèi)和燕家軍的護送中,薛定非還能于途中生死不知,燕家軍誅殺逆黨有功好歹還能功過相抵,興武衛(wèi)臨陣脫逃在前,辦事不利在后,只會罪上加罪。
薛遠(yuǎn)清楚各種利弊,原本想讓興武衛(wèi)扮作逆黨設(shè)伏偷襲,在回京途中將謝危等人殺人滅口的計劃,只得胎死腹中。
他并不甘心,卻不得不放棄原來的計劃,是以心中憋了一肚子不滿:
“謝少師,我國公府家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p>
謝危那國公是不想讓圣上知曉尋回定非世子之事,還是不想和定非世子相認(rèn)?
謝危三言兩語間,又在話茬里埋下暗坑。
薛遠(yuǎn)若是承認(rèn)前者,那便是承認(rèn)蓄意欺君之罪。若是承認(rèn)后者,薛家本就是踩著薛定非的尸骨安享富貴,如今對尋回的親子拒不相認(rèn),要么是薛家人心涼薄,要么是薛家心中有鬼。
不論承認(rèn)哪個,都是授人以柄。
薛遠(yuǎn)面沉如水,不怒自威地打量著謝危:
“謝少師太放肆了吧?”
謝危勾唇淡笑,泰然自若道:
謝危尋回定非世子既是家事又是國事,他是當(dāng)年三百忠魂案唯一的幸存者,其重要之處國公應(yīng)該知道。只要謝某在一日,我就不允許他出任何問題,也只有如此才能給圣上一個交代。
謝危的話語句句皆是心系國事效忠皇帝,讓薛遠(yuǎn)尋不到話語中的錯處。倒扣罪名不成的薛遠(yuǎn)只得敗下陣來,混跡朝堂數(shù)十年,見好就收與蟄伏忍耐,他早已得心應(yīng)手:
“謝少師思慮周全,倒是本公草率了?!?/p>
*
薛定非回京面圣,因其在平南王身邊隱忍多年,此番通州之行鏟除逆黨有功,得到了皇帝大加封賞。他借著圣眷庇佑入住國公府,成日將府中鬧得雞飛狗跳。
薛定非是實至名歸的世子,他攜帶圣寵入住國公府,不僅將國公和繼夫人氣得背過氣去,更是害得薛燁的權(quán)勢地位岌岌可危。
薛燁明里暗里與他斗個昏天黑地,卻屢屢在聰明機警的薛定非手中吃了暗虧。
于是薛燁便想了個一石二鳥的陰招,利用造燕晞黃謠來破壞女子名譽,順帶侮辱薛定非:
“你真以為自己是薛府世子?你那冰清玉潔的未婚妻早已失身于我,她之所以對你不冷不淡,是因為不想與你這個冒名野種有所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