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窗戶的鷓鴣不聽的鳴叫?,F(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了,梨花香乘著風進入江辭的房中。她屈腿坐在窗邊的美人靠上,手搭著窗沿。涼風絲絲進入她的衣領。
倒也不是想感冒,只是剛剛奶茶和她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吹吹風給她的大腦CPU散散熱。
按照奶茶說的,這個地方叫忘憂閣,依祁山而建,這也曾經(jīng)是前朝的避暑宮殿,只因地勢偏遠墚朝皇帝又不喜歡這里便無人在意。忘憂閣是江湖中第一反派,不過這個名頭也是江湖中的人給起的。而江辭則是忘憂閣的閣主,武功高強。二年前江湖中五大門派聯(lián)手想把忘憂閣給端了,但江辭和宋亞軒兩人就把上萬人給打的落花流水,從此再也沒有那家敢挑釁。此戰(zhàn)也讓忘憂閣在江湖中名聲大震,有人唾棄當然也有人慕名強者而來。
江湖上對江辭的咒罵只多不少,從忘憂閣問世至今江辭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除了宋亞軒,丁先生和貼身的侍衛(wèi)婢女外沒有人知道江湖第一魔頭是女子,自然也沒人知道她的面目。再加上江辭幾乎不出面,閣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宋閣主和丁先生出面決定,她這個閣主就像在家清福的。
前些日子閣主為了救落水的婢女而跳入湖中,人是被救上來只是閣主也為此大病一場,宋亞軒聽聞一怒之下將救起的婢女殺害。這不讓她白白救了嗎,真是。
而后聽聞最近江湖中各大家打算與朝廷聯(lián)手再次上山挑戰(zhàn)。難怪宋亞軒剛剛一臉的不屑,應該就是為了這事。
江辭仔細盤算著“要是原主自然是不會跑路的,可是我根本不會武功啊,等他們殺上來只怕連個全尸都沒有。得想個辦法逃跑才行,雖然自己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但她可不想再嗝屁一次,這次可能連全尸都沒有?。 彼D(zhuǎn)身看著房門,雪白的腳丫直接落在青瓷板上。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輕輕慢慢的拉開一條縫。
木門發(fā)出吱吱聲響,站在門外的兩個侍衛(wèi)立馬半蹲跪下:“閣主有何吩咐!”
聲音洪亮,把心虛的江辭嚇了一跳,連忙笑笑說:“沒事沒事,我就透透氣。你們繼續(xù)忙哈。”說完啪的一聲把門重新關上。
“外面有人守著走不掉啊?!彼伾聪虼皯簦瑥拇皯敉峦?,好家伙這怎么直接懸崖峭壁了,這是在山尖尖上修的房子嗎?看來翻窗也不可行。
她站在房屋中間來回踱步,此時房門被緩緩打開,進來一個穿著素紗白衣的男子,發(fā)髻高高梳起,鬢角留下兩縷青絲,腰帶上系著一塊同體血紅的玉佩。
男子看到站在屋中間的江辭,微微一笑,笑容帶動他那似狐貍一般的眼睛顯得更加蠱惑。:“閣主醒了。”聲音溫潤如玉。
江辭看著男子俊美又不失英氣的臉龐點點頭,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這不是她花癡,出生在21世紀什么樣的帥哥她沒見過,純天然和人工的她都見怪不怪了。她肯定這是原主的身體的反映,看來原主對他有好感。
見江辭沒有說話,男子也不急。柔聲繼續(xù)說道:“閣主和小孩子一樣,怎么不穿鞋襪就下地了,當心亞軒看到又要惱你?!?/p>
江辭低頭看著光溜溜的腳丫子,尷尬笑笑立馬坐到一旁的靠椅上,看著男子的模樣她知道這就是奶茶和她講過的丁先生——丁程鑫。
江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對丁程鑫說到:“丁先生快坐?!?/p>
丁程鑫微笑了然。入座后將揣在袖中的藥瓶拿出:“聽聞閣主初愈,程鑫特來探望,這是我自制的藥丸可幫閣主早日康復?!闭f罷便把東西放在了桌上。
果然如奶茶所說,這位丁先生與人之間有這恰到好處的疏遠,看似事事為他人著想,卻又讓人始終覺得難以接近。而且他和宋亞軒為什么一個愛穿黑的,一個愛穿白的,整得和黑白雙煞一樣。這到底是個魔教還是閻王殿?
江辭雖然在心中吐槽,但明面上還是禮貌的收下感謝:“多謝丁先生?!?/p>
丁程鑫聽聞靜靜看著她,低頭淺笑:“閣主不必客氣,眼下墚朝皇帝要以稅銀案來做文章,閣主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然到時只怕會力不從心?!倍〕迢握Z氣平靜,似乎再說晚上吃啥,絲毫沒有滅門的急切。
江辭心想,我當然急啊,到時候打進來我就死定了!
“丁先生所言極是,我定會好好養(yǎng)傷早日康復的。只是丁先生知道閣中有什么下山最快的路嗎?”
江辭其實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她現(xiàn)在對這里的路完全不認識,只能依靠別人,見丁程鑫拿起手中的茶杯又放下,江辭以為暴露了,立馬解釋,“先生別多想,我只是想著如到時候他們逃跑必定從此路而下,我打算再此甕中捉鱉?!?/p>
江辭心想,才不是,我要跑路!我不要死在這里!
丁程鑫了然,拿起茶杯刮了刮浮沫,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江辭快被他給急死了,但又不好發(fā)作只能盯著他。
“閣主心思縝密,程鑫佩服。若要問起下山的路那邊是山北面的小道了。只是那邊長滿了毒草和荊棘實在不好走?!闭f完丁程鑫似乎想到了環(huán)境的艱難搖了搖頭。
啊這,這么難的嗎?
江辭吞了吞口水,繼續(xù)演:“如此甚好,我們就把他們往那趕,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p>
丁程鑫笑笑,眼神里看不出情緒:“閣主能有此想法程鑫十分贊同。整個忘憂閣都是閣主的,閣主早日安排是好事。夜深了,程鑫不打擾閣主休息了?!闭f罷便起身撫衣袖,朝江辭作揖離開。
江辭伸著脖子看著丁程鑫退出房間長舒一口氣,來這里之后她的神經(jīng)就沒休息過,實在太累了。今晚必須離開!
剛剛丁程鑫的話倒是提醒她了,她可是閣主誒,她想去哪就去哪,干嘛畏畏縮縮的。
于是她在房間內(nèi)收拾了幾件方便攜帶的東西,下山了找個地方當?shù)?,到時候也不至于沒錢。
收拾得當,她站在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
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照舊行禮,江辭裝模裝樣的問:“本宮問你們北面的山路你們可記得怎么走?!?/p>
兩個侍衛(wèi)回應,并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講出來,就連到哪個亭子拐彎都說的明明白白。江辭假正經(jīng)的表揚了一下,便離開了。
“閣主今天怎么自稱換了?”一個侍衛(wèi)嘀咕道
“關那么多干嘛,閣主想干嘛就干嘛?!?/p>
“...哦”
在兩個小侍衛(wèi)的幫助下,江辭順利的來到了北面的小道。她看著漆黑一片的山里心中止不住的發(fā)顫,最保險的就是白天走,可她等不到白天了,說不定明天還沒睡醒就死在了床上。她給自己打氣,又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忘憂閣,想起奶茶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但她現(xiàn)在根本無心顧及他人了。
順著青石板,江辭開始了她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