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杖在地板上敲擊。
實際上是摩斯密碼。
馬嘉祺在來這里前,已經(jīng)報警。
但不知道具體情況,生怕貿(mào)然帶警方過來,會傷害到林江夏。
才會只身犯險。
盲杖底端,是有安裝竊聽設備。
男人被控制住,林江夏恢復自由。
忙不迭沖到馬嘉祺面前,拉住他手。
頭上受到重創(chuàng),他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
林江夏嘉祺哥哥……嘉祺哥哥你怎么樣了……嗚嗚嗚……都怪我,我不該……我不該讓鄭素全聯(lián)系你……
眼淚泛濫,她已然無法控制,內(nèi)心中滿滿都是愧疚和自責。
鄭素全要侮辱她,就讓他侮辱好了。
反正,她都已經(jīng)做好準備死掉,哪怕臨死之前被人侮辱,那又有什么了!
總好過讓馬嘉祺過來,受這樣重的傷!
馬嘉祺不許,不許哭。
馬嘉祺緊鎖眉頭,勉強維持意識。
見不到,卻能聽到她說話時那抑制不住的哭聲。
林江夏好,我不哭,我不哭。
手背胡亂抹去面頰上淚水,可舊的淚水抹掉,新的淚水又很快遍布她白皙面頰:
林江夏嘉祺哥哥,你答應我,你千萬不能有事,好么……
馬嘉祺沒有回答。
他空洞雙眸,在此間緊緊閉上。
人被送到救護車,林江夏陪在旁邊。
無論她怎樣呼喚,馬嘉祺都沒有回應。
抵達醫(yī)院,馬嘉祺當即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長達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中的每一秒,對林江夏而言都度日如年。
恨不能當即就在手術室前自殺謝罪。
可又很想知道馬嘉祺的治療結(jié)果,怔怔站在手術室門前,靈魂仿佛早已經(jīng)被抽走,如行尸走肉一般。
期間,李佳政收到消息趕過來。
她見到滿面淚痕的林江夏,上前抱住她。
林江夏在她懷中掙扎,咬著牙低聲說:
林江夏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李佳政只是緊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歪著腦袋在她耳邊柔聲說:
李佳政是我的錯,夏夏,你聽我說,在書房,是我強吻了嘉祺,他喝醉了,完全沒有意識,這件事,是你錯怪了他。
瞬間,林江夏所有動作僵住。
睜大眸子,一臉茫然的盯著李佳政。
苦楚幾乎要蔓延她整顆心。
李佳政定定望著她,抿著唇瓣說:
李佳政嘉祺心中只有你而已。
林江夏他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對嗎?
林江夏吸啜著鼻腔,沙啞著嗓音問。
李佳政重重點了點頭,有留意到林江夏眸底詢問目光,嘴角輕輕抬起:
李佳政像我想的一樣,他要我去把孩子打掉。
林江夏心驚,下意識追問:
林江夏為……為什么!是他的骨肉,為什么要打掉!
李佳政嘉祺對我說……
李佳政長長沉口氣,拖長了尾音說:
李佳政他沒辦法容忍,除了夏夏以外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
林江夏這算……什么荒唐的理由。
李佳政原本我還想保住這個孩子,悄無聲息的把他生下來,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的太多。
李佳政語氣苦澀:
李佳政原本就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的孩子,果然還是沒辦法保留。
林江夏有見到她眸底蔓延開的那抹悲愴。
想要開口安慰,卻又不知說些什么。
偏偏在那時候,手術室門被推開,身著制服的醫(yī)生快步走出來,摘下面頰上口罩。
醫(yī)生誰是馬嘉祺先生家屬?
林江夏心驚,忙推開面前李佳政,沖到醫(yī)生面前,呼吸急促,心幾乎要從嗓子眼兒中蹦出來:
林江夏我是,我是他妻子,他怎么樣?
醫(yī)生情況要比預想中復雜的多,我們要對他進行開顱手術。
林江夏什……什么?
林江夏向后踉蹌,幾乎跌倒。
李佳政在身后扶住她。
比起林江夏,李佳政顯然鎮(zhèn)定的多。
醫(yī)生請您在手術知情書上簽字,我們要立刻進行開顱手術,時間不等人。
醫(yī)生說完,護士步伐匆匆跑過來,那張手術知情書已經(jīng)遞到林江夏面前。
她抓起筆,顫顫巍巍在知情人后簽下了自己名字。
因為緊張,那字已經(jīng)寫得歪歪扭扭,幾乎分辨不清。
醫(yī)生轉(zhuǎn)身要進入手術室。
李佳政蒼白著臉色追問了一句:
李佳政醫(yī)生!請問,手術風險到底有多大。
醫(yī)生回眸望了兩人一眼,嗓音很沉說:
醫(yī)生看情況,以往這種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林江夏百分之四十……
林江夏幾乎心臟驟停。
眼前一黑,人已經(jīng)徑直暈倒在李佳政懷中。
李佳政夏夏!夏夏!
李佳政高聲呼喚。
努力想要回應,努力想要維持意識。
可身體卻好似跌入了無盡深淵一般,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
旋即,大腦就落進了一片虛無。
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病房。
掙扎起身,見到守在病床旁的人是李佳政。
林江夏嘉祺哥哥!嘉祺哥哥呢!
她掀開被子,不由分說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針頭,側(cè)身就要下床。
李佳政慌忙起身摁住了她,低聲勸慰說:
李佳政你先躺下來,夏夏,你現(xiàn)在不能這么激動。
林江夏手狠狠抓住李佳政手臂,睜大眸子盯著她時,淚水已經(jīng)止不住向外溢出。
林江夏你……你告訴我,嘉祺哥哥他……他是不是已經(jīng)……
她清晰記得在昏迷之前,醫(yī)生有說過的那成功概率。
百分之四十,超低概率。
李佳政卻莞爾,伸手替她擦拭著面頰上驚慌失措淚水,柔聲說:
李佳政不用擔心,嘉祺的手術已經(jīng)結(jié)束,很成功,人已經(jīng)被送到病房去了。
林江夏真……真的嗎?
林江夏難以置信。
李佳政這種事,我怎么可能騙你。
李佳政笑容可掬:
李佳政是真是假,等一下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江夏我……我現(xiàn)在就要去看。
李佳政不行。
李佳政搖頭,緊鎖眉頭,抬手指了指腳手架上:
李佳政你至少,也要把這瓶藥輸完了才能去。
那時林江夏才有留意到,原來自己也正在輸液。
剛才匆匆然拔掉的針頭所留下來的針孔,此間還在止不住的向外冒著血。
李佳政乖乖在這里等我,我去交護士過來給你重新扎針。
李佳政耐心勸說:
李佳政要照顧嘉祺,前提是你自己不要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