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蕭劍要進屋瞧她,被百靈死死的扒著門不讓人進,搞得蕭劍哭笑不得,蹭蹭又跑回去搬來了一堆活血化淤的靈丹妙藥,瞥見百靈驚慌的眼神笑道“放心,我當(dāng)了她這么多年哥哥,她是個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嗎。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的”又高聲喊了句“就是沒想到啊,咱們小燕子格格長大了還知道害羞啦!”想當(dāng)初她這個性子,要是受點傷,那恨不得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淚珠一出,別說鄂夫人,鄂弼也是一句重話都說出不來,心肝的把她摟在懷里,還不忘瞪他一眼,說他日日帶著妹妹胡鬧,還不看好。
想到這,蕭劍后怕的摸了摸自己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鍋的背,左右瞧了瞧沒有鄂弼的影子,趕緊一溜煙兒的跑了。
好在這幾天鄂弼太忙,問起來她就是咱們格格最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屋里廢寢忘食的讀書識字呢。樂呵的鄂弼高興的賞了她不少好東西,還允諾,等到今年秋天木蘭秋狩,給她獵匹上好的狐貍皮來。
百靈告訴小燕子這話時,她正偷摸的從蕭劍房里跑回來累的氣喘吁吁,懷里抱著幾件男裝,輕嗅一下贊嘆道“我哥就是愛干凈,這衣服比我的還要白上幾分”又皺皺眉“就是一個男人家,怎么還偏偏愛熏香”
百靈笑著看她挑挑揀揀又費了好大功夫才穿上那一身男裝,再戴個瓜皮帽,手里一把折扇,驕傲的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個圈,洋洋自得道“百靈,你說我這身衣服出去,那些人總不會再攔住我吧”
“哪會攔呢,格格幸虧是學(xué)問不好,不然真要考個狀元回來,被哪個公主看上了做女駙馬可怎么辦?”
“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要笑話我的學(xué)問,那些之乎者也有個什么意思,不能吃不能喝的。我瞧著外邊那些賣藝雜耍的也不會背詩什么的,人家還能賺錢呢”小燕子最煩家里這些人日日在她耳邊念叨這些學(xué)問,她又不是不識字,只是念書念的不好罷了,也不至于每天被父母哥哥還有這些姑娘們耳提面命個不停。
再者說回來,又不是她一個人念書念得不好,你看那般謫仙似的人,不也就把貓化成那個樣子。想到這,她又不由自主的笑了出聲,瞥見百靈疑惑的目光,連忙咳嗽一聲,拉拉自己的衣服,擺了擺手“再不走阿瑪就要回來了,要是問起來,你機靈些”
說完就往外跑,沒兩步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回來,拿下掛在墻上的鞭子又一陣風(fēng)的消失在了門口……
說起來,京城的秋天好看的不得了。才過了夏余溫仍在,高高的天散著陽光迎著微風(fēng),半綠半黃的葉子輕輕搖蕩著,就是這街上并不像往日般熱鬧。左右的門店基本上都關(guān)著,甚至全年不休晝夜不歇的天香閣都罕見的關(guān)了門。
隨手拉住一個正在關(guān)門的大爺問了句,那人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笑道“聽口音不是京城人吧。今個圣上的四阿哥娶側(cè)福晉,一會車馬要從這道上過,可不得都讓開嗎”
小燕子懊惱的摸了摸懷里的鞭子,姑奶奶今日萬事俱備,本打算報上次的幾棍之仇,誰知道它今天關(guān)門。氣的剁了幾下腳后又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不了找到機會再出來。
又實在不想荒廢了這難得出來玩的機會,索性順著人流,也去賀喜一番。越往前走人越多,高頭大馬駕著金車銀廂,大紅的燈籠裝點著金碧輝煌的王府,她踮起腳尖努力的看前邊的熱鬧,卻稀里糊涂的直接被擠進了府里。
府里就更是熱鬧了,穿著喜服的太監(jiān)宮女們來來往往吆喝著,三三兩兩的達官貴人與命婦夫人端坐著聊天說話,眼睛在府里繞了一周,才算找到一個稍微偏僻點的地方坐下,那桌上人不多,只有兩個男子沉默的坐著,瞧見她坐下,又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兩下。
是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或者說,是少女。那不太合身的衣服以及見到她時躲閃的目光,緊張的搓著衣角的雙手都迅速的出賣了她們也是“女扮男裝”的事實。
小燕子突然來了興趣,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動,瞧見她倆太過拘謹(jǐn),自來熟的抓了把瓜子放到她們面前,見人不吃,又熱情的往前推了推。
紫色長袍的“少爺”微笑的點頭致意,手才伸出來,旁邊的綠色短褂的緊張道“小,少爺!”
小燕子一笑而過,笑這京城的人可真是太過于謹(jǐn)慎,哪像她們長安那般的粗獷豪放。自顧自的抓了把瓜子樂呵呵的看著來往的人群。
天色將暗,鑼鼓聲漸近,箭射三聲,新郎新娘已經(jīng)緩步走來,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看熱鬧,四阿哥一團喜氣拱著手回禮,新娘被人攙著,輕晃間喜帕的流蘇隨風(fēng)搖曳更顯風(fēng)情。爾泰笑著碰了下永琪,小聲說道“誒,這么好看的新娘,被四阿哥這么截胡走了,你就不心疼不后悔?”
永琪面上不顯,腳下卻用力踩了他一腳,“少亂說話,完顏家的格格品貌皆是沒得挑,和四哥那是天作之合”
爾泰就看不得他這個裝正經(jīng)的樣子,嘖嘖道“你少在這里裝了。分明是你自己看不上人家。誰不知道完顏格格有多喜歡你,偏你不樂意。不過這完顏大人也怪有意思。四阿哥雖說母族顯赫,可到底屋里已經(jīng)有了嫡福晉,他把閨女嫁過去也不怕受苦?!痹掍h又一轉(zhuǎn)道“不過我聽我阿瑪說,皇上有意讓西林家的雁歌格格做你的嫡福晉。雖說家世較完顏格格差了些,但也是顯赫的世族了?!?/p>
永琪無奈的瞧著他這張嘴一直不停,沒好氣的從桌子上抓了個福壽窩窩塞給他,自顧自的坐下道“你這話說的,一會是完顏格格,一會是西林格格,難不成我是街上的大白菜任人挑揀,誰想嫁給我嫁給我?那我也太丟人了”
爾泰知他這個傲嬌的性子,狠咬了一口窩窩揶揄他道“哪能,咱們五阿哥當(dāng)然不是任人挑揀了,你那眼光也不知道能看上誰,嘉妃娘娘道侄女你嫌棄人家胖,令妃娘娘的外甥女你覺得人家傻,皇后娘娘的親戚你說人家呆,我看啊,你就覺得那天晚上那個冒充是你沒過門的小姑娘好是不是?”
永琪瞪他一眼,猛拍了他一下把他嗆個半死,一邊喝水一邊咳嗽又聽見他那句老生常談的話“人生在世,諸多束縛。我連自己的婚事,連
枕邊人睡的是誰都不能自己定,那豈不是天天生悶氣,日子有什么過頭?!?/p>
他在這豪言壯語,爾泰卻是笑個不停,好不容易止住了還是沒忍住吐槽“關(guān)鍵你做不了主啊。你家的那位太后對你的婚事上心的不得了,皇后礙于面子也不停的幫你張羅。你現(xiàn)在說得好聽,吶,你現(xiàn)在和皇上說,你看上她了,他能賜婚嗎?”
爾泰一邊說一邊隨手一指,小燕子察覺到有人盯著回頭疑惑的看去,正對上了永琪的目光。
剛剛開玩笑的笑意還未斂去,彎彎的一雙眸子在月色掩映下亮的出奇,周遭的空氣仿佛靜止,心砰砰的跳了好幾下,她才后知后覺的收回了目光,低著頭猛喝幾口水又被嗆到,埋首在桌下瘋狂的咳嗽著。
坐在一旁的紫衣“少年”擔(dān)憂的看著她,末了終于出聲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聲音溫溫柔柔的仿佛四月的春風(fēng),不知怎么她就覺得和剛剛那個人身上的溫和氣質(zhì)搭的不行,心猿意馬之下咳的更厲害,憋紅了雙臉扭過身去,拼命揮著手讓她別擔(dān)心。
“少爺,我們少爺差人送來了壺溫酒,說是秋日天涼,莫要貪杯。”小桂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她嚇得向后一跌差點坐在地上,撫著胸脯憤怒的瞪向他,“你怎么走路神出鬼沒,不出聲的”
小桂子啊了一聲不知該說什么,條件反射的跪在地上就要告罪,小燕子又氣又無奈,忙把他扶起來,吞吞吐吐道“我,你。唉,你們京城的人怎么總是說跪就跪。還死啊活啊的,不是說大喜的日子最忌諱這些?快點起來”
小桂子心驚膽戰(zhàn)的站了起來,把酒放到桌子上一溜煙的跑了回去,小燕子順著方向又望過去,那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裳,一手牽袖一手執(zhí)杯,正微笑著點了點頭,與她遙遙相祝。
她低頭慌的不行,噼里啪啦的帶倒了酒杯又慌張的扶了起來,手顫抖著倒了滿滿一杯酒,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回了禮。
罕見的,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受了回禮才轉(zhuǎn)身又落座與旁邊人繼續(xù)交談。小燕子瞧著,想起來阿瑪曾罵過哥哥很多遍的話,他說江湖兒女灑脫不拘小節(jié),可到了京城,那些繁文縟節(jié)一樣樣都代表著祖宗的面子,少不得一項。如今看來,這是個極為守禮的高門少爺。
心里頓時甜絲絲的,眸子上染了不少笑意,嘿嘿的笑了兩聲,頓時胃口大開,拿起筷子開始盯著這滿漢全席準(zhǔn)備大吃一頓,卻看見旁邊的兩個人依然是僵硬的坐著,緊緊抱著兩個大包裹,竊竊私語著。她好奇的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紫衣少年抱著的力度更緊了些,警惕的瞧著她。
小燕子搖搖頭,決定不去多管這個閑事,眼瞧著新郎官在一群人的簇?fù)硐乱呀?jīng)開始一桌桌的敬酒,她心底盤算著自己還能吃多少,拿多少又該幾時溜走以不被發(fā)現(xiàn)。手里的肘子正啃的香,旁邊這兩個人卻突然站起身來要往前去,嚇得她蹭一下的掉了肘子,忙攔住了她。
綠衣服的姑娘叫了一聲忙護在紫衣服姑娘面前,嚇得小燕子高舉著雙手,看了眼裹著豬油的手,不好意思的在身上蹭了蹭,賠笑道“我,我忘了,我就才碰到她,應(yīng)該沒有什么臟了衣服吧”
綠衣服俏眉一瞪“你,你剛剛手放哪呢!”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在這兩位眼里自己是個男人,剛剛一時慌張只想拉住她,手直接擱在了腰上,此刻也只能吃了啞巴虧,憨笑著搓著衣角道“我就是怕你們一時沖動”
紫衣服的姑娘先笑道“無妨,是他一時著急了”又嗔怪的看了金鎖一眼“男孩子哪有這么多要求呢”
小燕子撲哧一笑,率先坐了回去“何苦要再瞞著呢,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你們兩個是姑娘了,再說回來,就你這個溫柔的樣子,哪像個男人。唔,這位小兄弟,倒還有幾分樣子?!鼻埔娊疰i又要急,趕緊解釋道“不瞞你們說,我也是。穿了哥哥的衣服,偷跑出來玩的。聽你們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紫衣服的姑娘聽了莞爾一笑,微微福了福身?!拔沂窍淖限?,這是貼身丫頭金鎖。從濟南府來京尋親來的”
小燕子一聽這個就來了勁,話本里那些來尋親的故事數(shù)不勝數(shù),大多數(shù)都是負(fù)心漢和癡情女的故事。忙把人拉過來坐下,又抓了把瓜子瞪著眼睛好奇的不行,“那你家在哪呀,我雖然在京城不是很熟,但是也逛了一圈,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
紫薇聽了就要說,被金鎖一拉又止住了。小燕子眼睛一轉(zhuǎn)便知道了她的擔(dān)憂,拍了拍腦袋道“瞧我,忘了介紹了,我叫小燕子,天上飛的那個小燕子”又看了一眼正觥籌交錯喝的開心的新郎官,嗤笑道“你剛剛跑上前去,難不成是想求他幫忙?俗話說的好,‘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可這話要是真的,那我估計整個北京城賣紅薯的都要擠滿了”
紫薇和金鎖面面相覷,雙雙無言,正猶豫間,四阿哥已經(jīng)醉醺醺的走上前來,紫薇心一橫,抱著包袱直直的迎了上去。
下一秒,就被擋在了人群之外。不知從哪冒出的人把四阿哥緊緊的圍住,兇狠的怒視著她“良辰吉日,竟敢來行刺當(dāng)朝皇阿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紫薇懵在當(dāng)場,金鎖拼命的搖頭,眼看著被幾人團團圍住,小燕子蹭的沖上前去挺身而出道“你們哪只眼睛看到她要行刺,有匕首嗎有刀劍嗎,靠這么個大包袱行刺嗎?”
為首的喝笑一聲,“五阿哥培養(yǎng)的人當(dāng)然專業(yè),還能漏出馬腳不成。至于刀劍匕首,有你就有,沒有也會有”說完一群人高喊著抓刺客,保護主子一擁而上,紫薇和金鎖慌的不像樣子,縮在小燕子身后。倒還真激發(fā)出了她的幾分保護欲和大俠感。
面色一冷從懷中掏出九節(jié)鞭舞的步步生風(fēng),笑話,上次那是大意了沒帶殺手锏,今天寶器在手還能再那么丟人?也太小瞧她了!
暗紅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更顯冷意,九節(jié)鞭順著風(fēng)聲刷刷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圈,辮子隨之飛舞著盤旋,倒像是一場極美的燕陣舞。一時間讓人看癡了眼。
四阿哥仿佛終于從那邊的熱鬧里回過味來,凝視了幾秒后朗聲喝道“一群人連三個刺客都抓不住,養(yǎng)你們是為了逗個悶嗎!”
她剛好收了鞭子,伸手護住身后的兩人,繃著臉色看向一身紅袍陰笑著的四阿哥。
電光石火之間,一人朗聲笑著推開人群走上前來,似乎是喝醉了般搖搖晃晃的擋在了她面前,“誒?刺客?刺客在哪呢!”
又向前傾了兩步看了眼四阿哥大笑道“原來在這吶!屋里的嬤嬤來問了好幾遍,說是良辰吉時耽誤不得。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為了這么個勞什子刺客,讓完顏格格惱了多不好”又轉(zhuǎn)身看向她們?nèi)?,?cè)身抽出身旁人的長劍,執(zhí)劍而立“不就是刺客嗎,您放心交給我不就成了”
說完縱身一躍,挑起她的九節(jié)鞭一開始刀劍相見。
小燕子才從驚訝中緩過神,虧的她剛剛還覺得這人守禮有節(jié),沒想到也是個不問青紅皂白只知諂媚的小人,氣得鞭子舞的更加用力,劈啦啪啦的聲音混著泛著冷意的銀光,兩人打的好不熱鬧。從桌子邊打到墻上,飛上飛下的哪是比武,怕不是在舞劍呢。
紫薇和金鎖已然看的呆了,四阿哥哼了一聲拂袖而去。永琪又象征性的打了兩下,招呼著爾泰一人拎一個的把紫薇和金鎖帶出了府門,徒留小燕子氣得揮著鞭子也飛了出去。
四阿哥府外不遠(yuǎn)的地方是一片樹林,入了秋的樹葉已經(jīng)開始簌簌而落,一縷月光傾瀉而下映得不遠(yuǎn)處的湖面波光粼粼,靜如玉盤。永琪收了劍,悠悠轉(zhuǎn)身看向追過來的小燕子。
他標(biāo)志性的笑臉還沒掛上,左臉一涼,又是一陣火辣的疼,已經(jīng)被氣勢洶洶的小燕子揮了一鞭,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她揮向右臉的鞭子,沒好氣道“古人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你一命,你怎么還恩將仇報呢”
“什么九個一個的,我才聽不懂你們這些文啊詩的。虧我還覺得你是個好人,都是和他們一伙的。我今天不把你打個落花流水,我小燕子下次就跟你的姓!”
鞭子噼里啪啦的甩過來,小燕子已經(jīng)放棄了剛剛的章法,現(xiàn)在純屬一種被人欺騙后的惱羞成怒和泄憤,倒是永琪好脾氣的隨著她的力度躲,卻把小燕子激得更氣。
“瞧不起我可以直說,你只躲算什么本事!”
永琪無奈的搖搖頭,只能苦著臉接受著她越來越猛的攻勢,眼瞧著這一鞭直沖著腦門而來,伸手握住鞭子一使勁,九節(jié)鞭已經(jīng)把小燕子栓的嚴(yán)嚴(yán)實實。他輕笑一聲,順著力度一繞,小燕子隨著轉(zhuǎn)了個圈,已到了他面前,帽子應(yīng)聲日落,綁辮子的穗子繞在鞭子上一扯,三千青絲飄飄灑灑在風(fēng)中搖擺著,人還沒站穩(wěn),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去。
永琪一下子看癡了眼,握住鞭子的手一松,連忙扶了人一把,他一愣,四目相對。
十六的月亮正圓,暖黃的月光映得她的眸子愈發(fā)的清亮,驚慌失措的目光里倒映著他的影子,發(fā)絲隨著風(fēng)若有若無的撫著他的手臂,軟腰細(xì)枝,更晃的人心猿意馬。
原來還是她,原來她不只是眼睛好看。
不遠(yuǎn)處扶著紫薇和金鎖的爾泰輕咳一聲終于喚回了兩人的魂,小燕子紅著臉猛的把人推開,低著頭撿起鞭子,惡狠狠道“登徒子!”
永琪跌坐在地上嘆笑無語,只又一次瞧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月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