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離陸繹院落不遠的地方,陸錦年就聽到了陣陣急促的撥弦聲,似乎在訴說著彈奏者的心亂如麻。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守在外面的岑福,微微點了一下頭就算打過了招呼,陸錦年大步朝著院中走去。
沉浸于娘親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陸繹撥動箜篌的動作越發(fā)快了起來,突然被人按住,下意識的反握住那人的手腕。
“陸繹!”
聽到急切的呼喊,陸繹從自己的思緒里抽離,有些迷茫的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陸錦年,握住她手腕的手緩緩松開。
陸錦年將陸繹的手展開,細細檢查他的指尖。
雖然說陸繹是習武之人,沒有那么嬌弱,可他也是一個少爺,比起那些干粗活的老爺們,還是要細皮嫩肉不少。
“沒事吧,?。俊?/p>
輕聲問道,陸錦年呼氣吹了吹陸繹泛紅的指尖,有些擔心的看向陸繹。
“沒事?!?/p>
陸繹的眼中還有些濕潤,看得出來剛才這眼睛里是有熱淚的。
伸手抱住了陸繹,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陸錦年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安慰的話,陸繹從八歲開始就聽過無數(shù)了,比起那些話,一個擁抱會更加有用。
“沒事了,有我在呢?!?/p>
將頭埋進陸錦年的頸窩,陸繹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徹底松懈下來。
或許是因為陸錦年是自己帶回來的小乞丐,連這個名字也是自己給她起的,所以陸繹對陸錦年的信任勝過任何人,而陸錦年能給陸繹的安全感也要勝過任何人。
順勢摸了摸陸繹的頭,陸錦年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除了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廷的兒子,除了是錦衣衛(wèi)經(jīng)歷,陸繹也是一個在八歲就失去母親的孩子,他需要安全感。
第二日。
陸錦年剛起床,就被叫到院中接圣旨,還有些神思恍惚,就接下了明黃色的圣旨,等公公走后,才展開看里面的內(nèi)容。
“封我為從一品郡主?”
左思右想自己與皇上之間的交情也不過就是昨日那一面而已,自己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現(xiàn),怎的就得了一個郡主的名頭。
俗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她還真是有些心慌。
隨著圣旨而來的,是一塊御賜的玉佩,既然是御賜,就意味著皇上對于陸錦年確有些不同,但陸錦年實在是想不通,這不同因何而來?
“小姐,大人請您陪他去一趟典當行?!?/p>
還沒等她想明白,陪著陸繹去北鎮(zhèn)撫司當差的岑福就回來傳了話。
換了一身干凈爽利的衣服,將玉佩戴在了腰間,便出門去了陸繹給的地方。
剛到典當行之時,陸錦年看到的就是一副氣氛凝滯的場面,陸繹和嚴世蕃兩人對著,本來被陸繹叫到五百兩黃金的琳瑯殘品卻被嚴世蕃用二百兩白銀加一個小閣老的身份壓了下去。
“二百一十兩白銀。”
突然響起女子的聲音,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典當行的入口處,陸繹微微皺眉,陸錦年可千萬不要為了自己出頭,招惹了嚴世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