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星期四,小雪:
你好,有人嗎?
經(jīng)過幾天的舟車勞頓,我終于回到了國內(nèi)。我感覺我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我感覺我隨時都可能要崩潰,但又出現(xiàn)讓我沒有完全崩潰的事情……
我家那位哥哥把我送進了精神療養(yǎng)院,希望能通過藥物治療,讓我恢復正常。我感覺胃里很難受,想吐但沒什么能吐的,只能干嘔。
我也想恢復正常,所以我積極配合他們的治療,但貌似并沒有什么作用。有次我偷聽到我的主治醫(yī)師對我哥哥說,這個孩子總是莫名其妙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流淚,八成是沒有痊愈的希望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隨時都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可能。
我還活著,痊愈的希望很小……
1月8日,星期四,晴:
你好,有人嗎?
經(jīng)過一周的治療,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感覺我的情況好了很多,除了還是經(jīng)常一個人縮在角落里默默流淚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像是個正常人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我那便宜好和我的主治醫(yī)師走的有點太近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今天醫(yī)生給我端藥,進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他胸口的牌子――白一程,23。
我主動笑著向他打了聲招呼,他似乎很驚訝,我沒說什么,伸手接過藥,吃了。
我還活著,看到了痊愈的希望……
1月15日,星期四,小雨:
你好,有人嗎?
今天白醫(yī)生給我送完藥后,正好下起了小雨。我靠坐在床上,開始審視其面前的男子――這就是我哥給我找嫂子?
我朝白醫(yī)生招招手,又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過來坐,他似乎有些不自然,當然,也可能是我審視的目光讓他頗有些無所適從,他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坐在了我的旁邊。
安靜而空曠的病房里,那時只剩下我和白醫(yī)生兩個人。我好奇的眼神在白醫(yī)生臉上游移了一會――他墨色的瞳孔在燈光的照耀下發(fā)出黑曜石一般的色澤來,潑墨一般寫意的瞳孔深若寒潭。白醫(yī)生的臉上似乎沒有什么血色,嘴唇也泛著病態(tài)的蒼白,可饒是如此,卻依舊掩蓋不住他那份可以稱之為精致的美麗。我知道稱呼一位男士美麗很不禮貌,但確實如此。
幾秒后,我的眼神又一路向下,定格在白醫(yī)生精致的鎖骨上――這是被蚊子咬的,還是被我哥啃的?我怎么好像明白為什么把醫(yī)生進來時走路一瘸一拐的了?
欸!欸欸欸!不是,不是我說你啊哥!你好意思嗎?。?!人家才23,你32的老!色!批!竟然還有臉去霍霍人家!
我還活著,我有嫂子了……
1月22日,星期四,晴:
你好,有人嗎?
經(jīng)過三個星期的治療,我的精神狀況得到了很大的恢復,也許是因為已經(jīng)放下了吧……
院長給我開了出院書,但是我哥愣是以我精神狀況還沒有得到完全恢復的理由,高薪聘請白醫(yī)生做了我們家的私人心理醫(yī)師。
行――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陪你演一次戲吧……
我還活著,精神很好……
3月29日,星期四,晴:
你好,有人嗎?
1月29號的時候,我偶然間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影子,當時白醫(yī)生和我哥正陪我在小區(qū)花園里散步。
還沒等我哥他們兩個反應過來,我轉(zhuǎn)身狂奔了回去,立刻反鎖了門。任他們怎么在我門外敲,我就是死也不打開。
聽我哥說,白醫(yī)生當時完全被嚇傻了,他們兩個就一直守在我的門口,終于等到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砥椒€(wěn)的呼吸聲,他們才悄悄的把門鎖給撬了,把我?guī)Я顺鰜怼?/p>
那兩個月我被關在精神病院里面,總是對著一面墻壁不知哭喊著些什么,其他人也聽不清,我自己也不記得。
我還活著,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