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剛剛注意到一邊給時歲提行李箱的男孩,不由得看向他,神色怪異:“你是?”
“陳伯母,我叫燕卿,是時歲的朋友”他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坦坦蕩蕩
陳母又看了一眼時歲,她笑意溫柔,看不出任何異常。她只能點頭,客氣道:“勞煩燕同學(xué)了,我們自己來吧”
說著,陳家司機客氣地接過行李箱,陳母客氣地與他道別,燕卿只是微微挑眉,溫和應(yīng)付
時歲被小姨和表姐拖走了,趁她們不注意,她悄悄轉(zhuǎn)頭,無聲地動了動唇瓣
【記得讓花淇把灼夭送回來】
燕卿淺笑出聲,依照昨天花淇練習(xí)一晚上的臺詞,恐怕他們要聊好久了
明媚的陽光撒在柏油馬路上,撒在行人身上,也播澈在山谷之間,映照得一泓清泉閃閃發(fā)光
灼夭隨意坐在樹間,看著遠(yuǎn)處清泉,波光粼粼,春游的人們在河邊嬉鬧,拍照
“你想說什么?”
“我第一次見到主人,是在不遠(yuǎn)處的垃圾堆里,是他把我救下來的”
這個話題,似乎與他們并無關(guān)系
“是嗎?”她輕笑了一下“那我可比你幸運地多了,在遇到歲歲之前,我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
只是一直都清醒地感覺到自己處在黑暗之中,一天,一月,一年
“只是,我都不在意了”她撐著樹枝,晃動雙腿,閑暇自得
“你看,在四季往返的路上,有人忙忙碌碌,有人平平凡凡,他們?yōu)樯畋疾ǎ陂e暇時候,依然執(zhí)守著最初的自己,期待明媚的陽光”
聽到少女輕快的話,他抬起頭,正好對上她盛滿細(xì)碎星光的眸子,胸腔左側(cè)的臟器好像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灼夭伸出手“既然從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那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吧,我是輪回仙子,灼夭”
花淇怔愣片刻,回握住她的手“我是司音仙子,花淇”
明媚的陽光下,河水悠悠而淌,兩岸綠樹紅花,一片生機盎然
——
同時,殷墟
旖旎的陽光撒在窗前繁茂的櫻花里,象征著身份的神石宮殿里,笙歌曼舞,媚眼絲絲
時舛到門口便聽到宮殿里的糜亂之音,他沒有意外,像往日一樣走進去。舞姬們聽到聲音,紛紛停下,哆哆嗦嗦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行禮
他揮了揮手,舞姬垂著頭小步退開,那王座上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時舛就這么站在門口,漠然看著沉溺在酒色之中的王子,歷經(jīng)歲月滄桑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許是發(fā)覺到美人舞姬不再,花蒔瞳花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在看到殿中一臉冷漠的大祭司時又滿不在乎地閉眼假寐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叔父啊”
“王子好興致”時舛不咸不淡地開口
“還好”花蒔瞳無所謂地聳聳肩,笑得爽朗“叔父知道的,我一向如此”
時舛淡笑一聲,茂厚的胡子遮住了他整張下臉“看來王子已經(jīng)早不記得百年前的王妃了”
“叔父別提她了”花蒔瞳撇撇嘴,好像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死了也好,省得天天煩我”
“聽說王子近日和一個人類女孩走得極近……”時舛輕輕撫摸著一邊的水晶燭龍,似乎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提問
花蒔瞳把手枕在頭后面,穩(wěn)穩(wěn)地靠在王座上“你可別把她弄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我看那女孩不像普通人類”他收回手背在身后,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指間的毒蛇蠢蠢欲動
花蒔瞳也毫不客氣地回瞪,像是看不出他眼里的審視“當(dāng)然,叔父回去不妨幫我問問,是不是時希表姐動了這個小美人兒的時間,讓人家回不了仙境啊”
時舛沒有答話,笑得懸秘,花蒔瞳撇撇嘴,繼續(xù)說道:“她的娃娃是誰?輪回仙子桃華,那可不是一般人,她多多少少帶點仙氣也是正常”
“哦?那本祭司倒是想見識一下這個人類女孩兒了”
“還是那句話,別把人弄死了”花蒔瞳端起酒杯,輕酌一口,愜意地閉上眼,白衣不染纖塵,幾縷發(fā)絲未綰,反而為他填了幾分凌亂的美感“叔父還有事嗎,不妨幫本王子把舞姬叫進來”
時舛涼涼地看了王座一樣,甩開衣袍離去
王座上的人睜開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晃動著酒杯,哪還有剛剛醉生夢死的模樣
這么快就等不及了啊…… 時歲啊時歲,你說你能不能扛過這位殷墟大祭司的“見識”呢
都說了讓你聽話了,偏偏要忤逆我,那我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