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春與剪秋的對話不出意外的很快就被皇帝知道了,景仁宮的細作將她們的話一字不差的寫了下來,放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因為前世的那些前科,皇帝對宜修的防備等級是很高的,自然要時刻知曉她有沒有起壞心思,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不得不說,皇帝對宜修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也不枉他給了宜修一次機會。
只是坤寧宮這邊卻有點兒令皇帝心生波瀾,繪春和剪秋的控訴沒有一絲一毫的夸張,柔則有位份有寵愛有兒子,內(nèi)務(wù)府自然是可了勁兒的巴結(jié)她,新進貢的柚子確實都被坤寧宮拿走了,柔則只偶爾吃幾口,剩下的都分給了底下的奴才。
坤寧宮的二等宮女都能吃到貢品柚子,景仁宮的大阿哥卻只能可憐巴巴的吃幾片兒蔫了的柑橘,賢妃再怎么不受寵,弘暉也是皇帝的長子,況且皇帝心中對弘暉還有一絲愧疚,哪能容忍別人欺負了他?
當然了,皇帝并不覺得這是柔則的問題,他把罪責全都推到了那群拜高踩低的狗奴才身上!
只憑這么一點小事兒,肯定無法打碎皇帝對柔則的濾鏡,宜修也沒指望能通過一件事兒就扳倒柔則,她需要的是日積月累、一點一點的把柔則的完美形象敲碎!
于是從這天開始,宜修請安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炫耀起了兒子。她并不會主動提及弘暉,那樣做太過于明顯,她只是每天笑容滿面,像是遇到了什么開心事一樣,柔則或端嬪遲早會對她的異常狀況發(fā)問的。
果然,某天請安,端嬪就順嘴問道:“賢妃姐姐這幾日笑得開懷,氣色也比從前好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宜修用帕子輕輕掩住嘴角,齊月賓這個人或許只是想沒話找話活躍氣氛,又或許是想挑撥柔則和宜修決一死戰(zhàn),無論她怎么想的,終歸是給宜修遞了個臺階。
“我哪能有什么喜事啊,只不過是大阿哥這幾日讀書進步,大阿哥是皇上的長子,能把書讀好也不算墮了皇上的臉面?!币诵抟粓F和氣的說道,她特意把“長子”二字咬得有些重。
齊月賓臉色訕訕,她早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多年求子卻毫無所得,皇帝不肯寵她,她又如何能生下孩子?同樣無寵的賢妃卻能擁有一個健康活潑的兒子,提起孩子,齊月賓難免又酸又妒。
不過齊月賓素來聰慧,心里的想法絕對不會流露在臉上,而且她眼角余光瞥見了柔則一閃而逝的不自在,于是瞬間計上心來,配合著宜修夸起了大阿哥。
齊月賓夸大阿哥,句句都能夸在點子上,“長子”二字被她反復(fù)提及。
宜修心中冷笑,齊月賓與她配合的實在是太默契了,這個女人表面上與柔則交好,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一肚子都是壞水!
雖說宜修和齊月賓各懷鬼胎,但她們可一句不敬皇后的話都沒說,她們只是夸孩子而已,任誰都挑不出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