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心有惴惴,事態(tài)進展與她的預(yù)期不太一樣。
鐘粹宮里,曹琴默身上披著一件大襖,一頭青絲垂下,從寢宮內(nèi)走出,見著音袖立在外邊。
東西六宮雖隔著有些距離,不過人聲鼎沸,吵吵嚷嚷著半個皇城都醒了。妃嬪大都派了小宮女去打聽,聽聞皇帝皇后都已經(jīng)過去了,心下都明白碎玉軒這火怕是燒得嚴(yán)重。
曹琴默招手讓音袖進來,問道:“都處理干凈了?”
“回娘娘,肅喜的火石已經(jīng)銷毀了,不過碎玉軒的小允子趁亂又故意丟了些火石,被蘇公公撿了去?!币粜淇粗鹌?,立馬派人去把肅喜房間收拾干凈,以免抓到把柄。
“年答應(yīng)那里通知了?”只要肅喜表面上抓不出錯處來,就怪不到年世蘭,不過這出戲可不僅僅是讓甄嬛來唱的。
“通知了,年答應(yīng)說,既然開始了,那就陪她們演到底。”
司膳監(jiān)的公公立馬捧著文書來了,不大不小的房間,此刻只響著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奴才翻閱過賬本,只有三天前御膳房丟了大約十來個火石,因為找不到,也沒查到是何人所偷,就沒敢上報?!?/p>
皇后皺著眉:“照這樣看,是不是這肅喜可為也未可知呀。”
“不如讓臣妾來問一問?!闭鐙制鹕?,這件事要是陷入僵局了對她可不利,她今日必須定死了年世蘭的罪名,否則下次可就沒這么好辦了。
皇帝點點頭,允許了甄嬛問話。
“你說你要避寒,可為什么非要選在我碎玉軒的西墻根兒下?而不和其他太監(jiān)聚在一起?今天走水時其他人雖然沒有見過你進來,那個時候你在那呢?”甄嬛問道,一雙冷目盯著肅喜。
肅喜慌了一下,垂首道:“其他人看奴才是翊坤宮出來的,都擠兌奴才,所以才一個人躲在那。今晚上奴才一直在外面,許是風(fēng)雪大了,沒看見?!?/p>
甄嬛聞言,心下一笑,轉(zhuǎn)身對著皇帝:“回皇上,這個奴才巧舌如簧,從來都沒有奴才在墻根下避寒的道理,何況太監(jiān)房有爐火燒著,不比外邊暖和?何況身上火油的味道又作何解釋?”
甄嬛死死地抓住這個漏洞,“前幾日小允子就說看見這奴才一直在那,本來臣妾并不在意,誰知…臣妾不知那里得罪了這位公公?竟要下此毒手。”
“是誰指使你?”皇帝還是信了甄嬛的話。
“奴才冤枉呀,奴才冤枉!”肅喜以頭搶地,匍匐喊冤。
“拉出去杖斃?!被实凵裆?。
“且慢。”皇后卻在此時出言阻止,“肅喜不說,但誰都知道他的舊主是年答應(yīng),如今把他杖斃了,對年答應(yīng)的聲譽也不好。不如,傳年答應(yīng)過來當(dāng)面對質(zhì),查個清楚才好,才能還莞嬪一個公道?!?/p>
眾人心下驚訝,雖然皇后賢惠,但年世蘭多年挑釁,更是處處給她難堪,怎的如今還為她說好話?
皇帝沉沉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傳年答應(yīng),蘇培盛你親自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