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如懿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容佩。
“本宮自幼在江南長大,與弘歷哥哥少年情深,可惜受奸人挑撥,這些年慢慢走到兩看相厭……”
聽著如懿顛三倒四的的絮絮叨叨,容佩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皇后瘋了?!?/p>
容佩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出言反駁爭辯,只垂著頭繼續(xù)干活。翊坤宮里就剩她這么一個宮女,其他有門路的人早就跑了。
看著容佩忙碌的身影,如懿嘆了一口氣,又回想起了斷發(fā)的那一日,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少年郎,變成了一個冷酷乖張的帝王。
她斷發(fā)舍棄了那份青梅竹馬之情,既然兩看相厭,不如早早離去,還彼此一個清靜。
……
關(guān)于皇后的斷發(fā)事件,皇帝處理的十分謹慎,最開始的時候,嬪妃們根本不知道如懿被送回了宮。
只是南巡的后半程,再都沒見過如懿。
如懿溫暖了大半個后宮,無人知曉她被押送回京,自然也沒人來送別。
皇帝還下令削減了翊坤宮的份例、伺候的宮人,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個容佩。
容佩永遠都是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如懿有時覺得這樣的清閑日子也還可以,比從前做皇后時每日勾心斗角要好一點。
閑來無事,如懿便一針一線的繡起了經(jīng)幡,給這些年宮里枉死的人。
每繡一張經(jīng)幡,便有一件往事浮上心頭。
有時她心里也覺得苦,她就想著,若是海蘭在就好了,至少兩姐妹之間能說說話,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
只是自從凌云徹死了,如懿便單方面斷了與海蘭的聯(lián)系。
凌云徹就是一根刺,永遠的扎在了如懿的心頭,拔不出也磨不平,只能任由它持續(xù)潰爛下去。
如懿認認真真在經(jīng)幡上繡著凌云徹的名字,新制不久的護甲莫名蒙上了一層晦暗,明明鑲滿了璀璨的寶石,卻灰禿禿的,沾染著無盡的暮氣。
凌云徹的音容笑貌時不時的浮現(xiàn)在眼前,如懿想起了他們兩人的相識,那時她被誣陷打入冷宮,唯一給她溫暖的便只有凌云徹。
雖然每天伺候她的人是惢心,但如懿覺得惢心是奴婢,伺候主子是惢心的分內(nèi)之事。
冷宮看守森嚴,也唯有凌云徹能接濟一二,雖然惢心日日辛勞繡的繡品賣出的錢要被凌云徹抽走一半,但凌云徹畢竟是個大男人,又費心思幫她們倒賣繡品,抽走這些錢也是應該的。
冷宮外時時有人看守,但說來也奇怪,海蘭總是能悄悄的來看望她,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海蘭送她吃穿銀子,并將后宮發(fā)生的大事小情都告訴她。
凌云徹也常常隔著門縫與她說話,他見過如懿最狼狽的一面,如懿也見過他因感情挫敗,而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
那時他們互相都跌到了人生谷底,如懿也從凌云徹口中了解到了那個叫魏嬿婉的宮女。
魏嬿婉的長相與如懿有幾分相似,一想到這個品行低劣之人的名字,如懿便覺得厭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