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從那些朦朧晦澀的比喻、東拉西扯的典故和拼拼湊湊的韻腳之中總結(jié)出惠勒給出的信息:
他覺得她的笑容和偶爾的一點威爾士口音都很可愛,打球的時候表現(xiàn)也很精彩;
他最近開始對她有了好感,想讓她知道他是誰,長什么樣,所以才鼓起勇氣自己來送信;
他是合唱隊成員,好像還養(yǎng)了一只蟾蜍……
……剩下的最后兩行妮娜實在是沒看懂。
她當然不可能問萊姆斯,更不可能問詹姆他們,只能抄下來問莉莉。
莉莉倒是很快就看明白了,輕聲說:
莉莉·伊萬斯“他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準備了巧克力和花想要明天早晨送你,但也不想在情人節(jié)讓你當眾為難。如果你有男朋友,或者對他沒興趣,只要今天給他回一封信,他就不會再打擾你?!?/p>
瑪麗·麥克唐納“聽起來還挺體貼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瑪麗很小聲地當起了參謀:
瑪麗·麥克唐納“不過這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想當眾丟臉,所以提前來試探你。我現(xiàn)在也算有點經(jīng)驗了——非要往壞處想的話,如果你今天就拒絕他,他的禮物也不用送了,沒準還能退貨。”
坐在安全的教室里,昨天的驚嚇余波被八卦之火沖淡了不少,再加上對妮娜的感謝,她看起來比妮娜自己還要上心。
妮娜·科森特“不管怎么樣都算了吧,我想我們倆完全不合適……我連他寫的信都看不明白。我也不想自找麻煩?!?/p>
妮娜的興奮勁過去了,現(xiàn)在既覺得對那個惠勒有點抱歉,又覺得事情有點棘手。
狼人的身份當然是最要緊的秘密。信紙上那些露珠、陽光和花瓣之類的字眼讀起來也實在讓人牙齒酸軟。
她努力給惠勒寫了封回信,一下課就在走廊里找了個拉文克勞的低年級男孩,托他幫忙送了出去。然后她塌下肩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詹姆·波特“看來護樹羅鍋沒有得到好消息啊,真可憐。”
在妮娜身后幾英尺外,詹姆看著男孩走遠的背影,口氣完全不是可憐,而是幸災樂禍。
萊姆斯·盧平“就算不考慮別的,妮娜的身份也限制了她很多的可能性……從各種方面都是?!?/p>
萊姆斯的語調(diào)很復雜。
彼得·佩迪魯“那我們今晚還去拉文克勞塔樓嗎?”
彼得試探地問西里斯。
西里斯·布萊克“當然去?!?/p>
西里斯心情不錯,但回答得毫不猶豫。
萊姆斯·盧平“我們主要是得畫地圖,盡量不要節(jié)外生枝……你們就快要比賽了?!?/p>
萊姆斯不知道自己的話能起到多少效果。
實際上,如果西里斯和詹姆要對惠勒惡作劇,他會阻止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在這天深夜向那從未涉足的高塔進發(fā),越走越高,樓梯變成令人頭暈目眩的小圈,最后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扇門——門上沒有把手,也沒有鑰匙孔,只有個鷹狀的青銅門環(huán)。
詹姆試探性地碰了碰它,鷹嘴立刻張開,發(fā)出音樂般的溫和聲音。
這聲音回蕩在夜色里,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什么東西尖銳無比,卻從未傷人?
什么東西并不孤獨,卻懷抱空虛?
什么東西從不遠離,卻也不靠近?
什么東西存在已久,卻以新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