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輕又快的腳步聲很快就在她這一側(cè)的床邊停了下來。
熟悉的、帶著薄繭的手指幫她理順了頰邊那些令人發(fā)癢的碎發(fā),還舍不得離開,又輕輕貼上了她的臉。
就在妮娜猶豫著還要裝多久的時候,那只手的動作忽然停頓了片刻:
萊姆斯·盧平“屋子里有這么熱嗎?”
萊姆斯的聲音里有一點兒無奈,更多的是難忍的笑意。
他的手也重新動了起來,用指腹擦掉了妮娜鼻尖沁出的汗水。
萊姆斯·盧平“別裝睡了——就算你想出去透透氣,我又不會怪你……”
妮娜·科森特“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也許被子里就是熱呢?”
妮娜睜開了眼,先是驚訝,繼而懊惱:
妮娜·科森特“啊!你是不是在詐我!”
萊姆斯只是笑著從她頭發(fā)上拿起一枚不該屬于秋天的花瓣:
萊姆斯·盧平“我走的時候屋里可沒有這個。是天竺葵嗎?你去了哪家花——”
他連‘花店’這個詞都還沒說完,妮娜就突然掀開了被子。
滿床都是她用魔法變出來的、不同季節(jié)的鮮花,大部分都是天竺葵和羽扇豆。她就穿著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在這一大片馥郁美麗的花朵之中輕快靈巧地坐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妮娜·科森特“我有事要跟你說?!?/p>
趁著驚喜還沒被他的聰明腦袋解開更多,她趕緊開了場??墒强粗难劬?,她一下子就頭腦空白了,之前匆匆鉆進(jìn)書店找的那些文縐縐的漂亮話也都忘了個干凈。
她只能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但這反倒更能表達(dá)她的心意:
妮娜·科森特“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現(xiàn)在還有什么心愿沒有實現(xiàn)。我還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
萊姆斯·盧平“妮娜!”
萊姆斯瞬間變了臉色,想打斷她這不吉利的話。但妮娜更堅定地?fù)u搖頭,更用力地握著他的手:
妮娜·科森特“別慌,人肯定都是要死的,也許時間是一百年后呢?先聽我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開口:
妮娜·科森特“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我希望你在我的墓碑上這樣刻:”
妮娜·科森特“這里睡著妮娜·科森特——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愛人,還有,”
妮娜·科森特“我的妻子。”
在萊姆斯頭腦空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瞬間,她已經(jīng)探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盒子。盒蓋打開,里面是一對毫無累贅的銀色指環(huán)。只有指環(huán)內(nèi)側(cè)有獨(dú)屬于他們的標(biāo)記,來不及定制,是她直接用魔法刻上的。
她單膝跪在床邊,直起身體,就像個女騎士那樣面對著他:
妮娜·科森特“萊姆斯·約翰·盧平——”
她還從來沒有這么鄭重地叫過他的全名:
妮娜·科森特“你愿意和我結(jié)婚嗎?”
萊姆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的嘴唇和氣息都在顫抖。
水光正在他的眼眶中難以自制的涌動,他也和她一樣深吸了一口氣:
萊姆斯·盧平“我也想借用你的那個問題——”
萊姆斯·盧平“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你愿不愿意給我的墓碑刻上:這里睡著萊姆斯·盧平——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愛人……還有,我的丈夫?”
在妮娜驚訝的目光中,他也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戒指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