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條幽暗的小巷,剛向前邁出幾步,四周就突然飛速的扭曲變幻,墻壁和地面都開始凸起蠕動,好像有什么東西正要從墻壁里鉆出來一樣。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我從夢境拉回到現(xiàn)實,我突然睜開雙眼,額頭上都是冷汗。這樣的噩夢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兩天。多虧這個電話,否則不知道夢境會把我引領(lǐng)向何處。這么早打來電話,說不定是什么緊急的委托,我趕緊起身下床,清清嗓子接起了電話,還沒開口,電話那頭是熟悉的女聲
藤原千代大偵探,我要出發(fā)啦,讓我猜猜,都這個時間啦,你不會剛剛起床吧,沒有忘記今天的約會吧?
大山誠一郎約會?什么約會?
藤原千代好?。∥抑皇请S便說說,你竟然真的忘記啦!虧我昨天還提醒你呢。不是說好了今天去美術(shù)館的嘛。
我急忙看向日歷,上面的日期赫然顯示今天是20號,而一旁掛鐘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是八點二十了。
大山誠一郎【我明明記得今天應該是八月19???怎么會是20號。難道是最近過得渾渾噩噩,少算了一天?這么說來,我的確還有約在身?!?/p>
我急忙洗漱,幾下就套上了衣服,走到門口,取上大衣和帽子,遮了遮額頭上的傷疤,臨出門又檢查了衣袋內(nèi)側(cè)的懷表。是的,懷表,這個年代像我一樣,用懷表來確定時間的,并不多了。
大山誠一郎
大山誠一郎【它是祖父傳給我的。祖父臨終前,把我叫到身邊,悄悄的將懷表塞到我的手中,隨后就咽了氣?!?/p>
大山誠一郎【我還記得在葬禮上,一位祖父多年的好友哭到近乎暈厥,大家忙著攙扶時,我意外發(fā)現(xiàn),這位老人比起祖父來說更顯得年邁。不,不如說是祖父的遺容異常的年輕,以前從未注意到,祖父去世已經(jīng)是近百的高齡,看起來卻只有六七十歲的樣子?!?/p>
大山誠一郎【葬禮結(jié)束分割財產(chǎn)時,兩位舅舅竟大打出手,最后鬧到了不歡而散的地步,他們的只言片語中似乎提及了“懷表”,年幼的我將兜中懷表攥的更緊。這件事也給我幼時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
大山誠一郎【三年前老家洪水爆發(fā),需要開棺遷墓,棺材已經(jīng)被水浸泡的腐朽變形,然而打開后,卻不見祖父的遺體,而棺材內(nèi)側(cè)的凹陷和抓痕,更加加劇了我的不安……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身體也好像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大山誠一郎【撇開這些不談,手中懷表已然指示到了八點三十五,我將它放回口袋,再次整理了衣服。前往東京站去見我的朋友,藤原千代?!?/p>
一個星期前
藤原千代你有沒有聽說, 下個星期的8月20號,在東京近郊的森材美術(shù)館,會有一個盛大的展出。據(jù)說這次展出的是一位挺有名氣的大師級作品,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大山誠一郎大師級的畫作?依我看,多半都是宣傳的噱頭。我這邊還有沒處理的委托,你還是找別人吧。
藤原千代你有沒有委托我還不清楚嘛,你這事務所都多久沒有客人上門啦,和我一起去吧,就當放松放松心情啦!
大山誠一郎算了吧,我有預感,下周一定就有委托找上門呢。
藤原千代你都多久沒從事務所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跟我去拍兩張照片吧,不會麻煩的。你看這個!
藤原千代藤原向我遞來一封信件,打開它,里面有幾份藤原最近的報導,還附贈了一張貴賓邀請卡,上面印有森材美術(shù)館的圖案,一眼看去很新奇。
就在我思考出神的時候,藤原起身準備離開
藤原千代那就這么說定啦?你幫我看看哪篇稿子寫的更好一點,我就先走啦?拜拜??
大山誠一郎嗯,拜拜。哎?我還沒答應呢,你先別走。
藤原很快的下樓跑出了門,看著藤原歡快離開的背景,我微微嘆了口氣?;仡^又看向我居住的地方。
大山誠一郎【這間三層的小樓,上面的兩層是我租借的事務所,平時來的最多的,也只有藤原了。她經(jīng)常借著上門拜訪的理由來為我打掃,我心里也很感激。用她的話來說,平時門口墊子上的灰,都可以埋掉我了。】
大山誠一郎【兩年下來,經(jīng)營的事務所,偶爾也只能接到尋找走失的寵物,或是找回被遺落在某處的物品這一類的委托。根本不如毛利先生一樣,可以接觸到像樣的大案,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我總有種郁郁不得志的感覺?!?/p>
大山誠一郎或許出來透透氣,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了吧。
在我這么回憶的時候,東京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