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那個夢。
高一那年15歲生日過后,我便常常會夢到同一個場景。
我一身紅衣古裝,置身于一座軍營大帳當中,四方俱是一些古老的、我聽不懂的歌謠。
我在跳一支舞,一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舞,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心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驅動著我的四肢。
我很難過,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大帳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卻又好像隱隱認識他。
一曲舞罷,他款款向我走來,柔聲道:“你可后悔?”
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臉,這時,我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妾身,無悔?!?/p>
隨后,我便墜入了一片黑暗,有個古老的聲音告訴我,去垓下,在那里,我會記起一切。
我從夢中驚醒,冷汗流了一背。
雖然這場夢我每天晚上都會重溫一遍,可醒來時的那種窒息般的悲傷,還是足以讓我掙扎好一段時間。
“怎么了妙妙?又做噩夢啦?”媽媽輕輕敲了兩下我房間的門,然后推開,坐在床邊,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長發(fā),“是不是剛剛藝考完還沒調節(jié)過來?”
“嗯。媽媽我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吧。”我匆匆敷衍幾句,把她哄了出去。
重新自我介紹下,我叫余妙歌,出生在江蘇沐陽縣顏集鎮(zhèn)的一個舞蹈生,于2021年1月份結束藝考。
現在距離那段熱火朝天又疲憊不堪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可我的狀態(tài)似乎比那時更糟了。
我似乎得了網上所說的那個“空心病”,常常會幻聽,精神也大不如從前,睡覺的時間比醒著的還多,又因為每次都會做那個噩夢,整個人顯得愈發(fā)憔悴。
媽媽帶我去了醫(yī)院,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都沒有任何問題。最后她帶著我站在心理科室門口時,忽然停了下來,抱著我痛哭。
最后檢查出來自然也是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那個醫(yī)生還是委婉地提出,讓我媽多帶著我出去放松放松,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孩子現在雖然沒事,但是要再這么下去,遲早會出問題,所以還是出去玩玩,遠離一段時間的高壓環(huán)境啊”。
媽媽聽了這話,當天晚上回家和爸爸一商量,就買了五天后去宿州市的機票,也就是明天。
我問過她為什么偏偏定下去宿州,她支吾了好半天才說,是因為我半年前發(fā)的一條朋友圈,內容是,鐘愛霸王別姬的我想去垓下看看,再配上一個憧憬的表情包。
她略為不好意思地告訴我,只有大專水平的她不知道垓下是什么,特意去翻了翻百度才知道,那個地方就在宿州市的靈璧縣。
“去垓下,你會記起一切?!?/p>
我一愣,那個古老似時間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妙妙,怎么了?”她發(fā)覺到我的不對勁,心疼地將我額前的碎發(fā)撥到一邊,“是不是又幻聽了?”
我笑笑,搖了搖頭。
“我只是有點感動,謝謝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