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挫挫那高人一等的氣焰,沒想到卻牽扯上了旁的人,柳栐言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跟在后面的侍衛(wèi),先前他不是沒注意,只是那人氣質(zhì)過于沉穩(wěn)安靜,站在小王爺身后就跟裝飾物似得沒存在感,現(xiàn)在聽他主子說要用他抵藥費竟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稍微露了點驚訝后就沉寂下去,用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柳栐言。
要或不要?
要個屁。
柳栐言難得覺得有點煩躁,他想折騰的是王爺,跟那侍衛(wèi)有什么關(guān)系,但這事分明是自己開的頭,想要收回還真做不到,柳栐言轉(zhuǎn)身把他們引進屋子,半點斗下去的興致都沒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那王爺不似身體虛弱,來這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求他幫忙解什么毒,再加上半道上被人追殺,估摸著是有人打定主意要他的命,怕是下了這座山就會再遭一次罪,哪里敢把僅剩的侍衛(wèi)真送給他。
柳栐言這般安慰了自己一通,便不再去管這些麻煩事,專心拿那小王爺來試自己是否已經(jīng)融會貫通。
小王爺進了屋也不多說話,大大方方地坐下來就捋袖子,露出一截白的像玉似的手臂,柳栐言懶得和他計較,伸手扣在他腕間,
垂著眼睛診起脈來。
和他猜的沒差,來人確實中的毒,名字還挺風(fēng)雅,叫作半盞,柳栐言不知道,但原主知道,說是這毒哪怕溶在一大缸子酒里,也只要飲半盞就足夠中個徹底,令人防不勝防,這毒初時極溫和,半點不顯露姿態(tài),但后期便來勢洶涌,壓都壓不下去,只可惜原主不僅知道這毒,他還解過,柳栐言腦子里自顧自地列出藥類和用量,邊列邊分出心去瞥盯著他診脈的顧睿。
那小王爺正處于將要進后期的過渡期,就算這樣靜坐著也會被體內(nèi)難以忽略的不適弄的皺眉,柳栐言挑挑眉,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折的一點面子也不算什么了。
他又認(rèn)真診了一會,確定小王爺除了這半盞的毒和輕微內(nèi)傷,其它真沒什么大礙,便攤了張白紙在桌子上,提筆慢悠悠地在上面寫字。
他寫的慢,顧睿也不好催他,三個人就靜悄悄地窩在不算小的木房子里,聽那狼毫劃紙的淺息,柳栐言寫了半天才把毛筆擱到一邊,提溜著紙的一角拎起來,對著字跡間的余墨吹氣,吹了幾下就又放回到桌面,轉(zhuǎn)向顧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