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翡對上他的視線,并不懼。
世事無絕對,凡事皆有例外。
因為,她的體內(nèi)有上古扶桑神樹枝干創(chuàng)造的隱珠,將她的渾身妖力皆封閉隱藏,就算是白澤神女,也無可察覺。
她如今經(jīng)脈之中是真無一絲妖力,就如脆弱凡人一般。
隱珠附滿木系生機,一入生靈體內(nèi)便能自然融合,人族環(huán)于心脈,妖族環(huán)繞于內(nèi)丹周圍,要想恢復(fù)力量,只能開膛破肚,親手取出,可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無論怎么算都極不合算,妖與人族皆不會輕易用它,這是將主動權(quán)交到他人手中。
幾經(jīng)輾轉(zhuǎn),它也便意外落到清翡手中,卻正合她意……
……
孤月高懸,清涼如水,將窗臺綴得斑駁陸離。
“對人族心慈手軟,真是愚蠢至極。”陰冷諷刺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我沒有!”清翡驀地轉(zhuǎn)身反駁,“我只是不想朱厭生氣,卓翼宸若是死了,朱厭一定會猜到的?!?/p>
與黑暗仿佛融為一體的高大身影微微前傾,嗤笑出聲:“怕朱厭生氣,就不怕我生氣了?”
清翡:“你不會因為我沒殺一個人族而生氣?!?/p>
“但我會因為你對那個人族有了多余的情緒而生氣。”離侖慢慢走近,顯露出他深邃的五官輪廓,嘴角勾起,眼中卻滿含冰霜。
白皙的雙手搭上窗框,窗臺輕覆,房內(nèi)陷入更深的黑暗,只余室內(nèi)低語:“你想多了,不過是一個脆弱人族,怎配我有什么多余情緒。他必死無疑?!?/p>
即使周遭一片漆黑,離侖依舊能清楚看到她無意識蹂躪裙側(cè)的手,聲冷如冰:“我告訴過你,世間萬物,皆要般配?!?/p>
清翡:“我很明白,你不需要反復(fù)跟我強調(diào)。”
離侖:“怎么?你要跟我生氣了?”
清翡:“沒有?!?/p>
離侖不語,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女子。
察覺不遠處的腳步聲,離侖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眼底神色難測。
清翡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你該走了?!?/p>
離侖輕嗤:“你也該走了?!?/p>
槐葉環(huán)繞包圍,葉片散開時,他已離開。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清翡打開了門,門外只有放在門前的一瓶傷藥和包裝好的一串糖葫蘆。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寒月,眼神卻沒有焦點,空洞而迷離。
……
朱厭決定要回昆侖找英招他們,詢問合并白澤令的辦法,無論何種原因,文瀟他們最終都決定跟隨一起去,雖然擔(dān)憂英招他們暴露自己身份,但她還是決定也一同前往。
如今白澤令找到了,她知道離侖要毀了白澤令脫離白澤封印,但卻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他從不告訴她這些。
清翡總覺得,這次昆侖之行,會出點什么意外。
第二日一早,朱厭便拉著英磊使用山海寸境,本該直接到達昆侖,卻意外去到了昆侖山腳下的思南水鎮(zhèn)。
“對不起嘍,我想著昆侖山的時候。想到裴大人之前提到思南水鎮(zhèn)的花燈節(jié)很是熱鬧,一時想岔了……”英磊尷尬笑著撓撓頭。
但此時的水鎮(zhèn)看起來卻十分的蕭條荒涼,死氣沉沉,家家戶戶掛起喪事白布,絕不是位于昆侖腳下,常年靈氣籠罩該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