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翡脫力倒在朱厭面前,低垂著頭,發(fā)絲散落在臉頰,襯得她的臉色越加蒼白。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青耕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清翡與離侖的關(guān)系,走出門拉住茫然無措的蜚并關(guān)上了門。
文瀟抿了抿唇低頭沉思。
白玖有些迷茫:“江姐姐,你在干什么???”
卓翼宸也低聲問:“為什么?”接著便失神地看著伏坐在地上的女子。
朱厭神色復(fù)雜,語氣卻很淡:“我以為……你該知道對錯?!?/p>
清翡緩緩抬頭,漂亮的眼睛卻盈滿著淚,聲音哽咽破碎:“他有千般錯……”
她的呼吸短暫地凝滯,艱難地擠出壓抑的嘆息:“可是,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傷害他,唯獨你,不可以?!?/p>
他怔愣在那里,瞳孔顫抖著,仿佛失去了焦距。
“朱厭,你要討厭我了嗎?”她膝蓋挪動著,雙手顫抖著抱住他的腿,臉埋入他的袍角,眼淚浸濕了布料。
她無助而脆弱地哀求著,聲音低啞。
“可我只是想要一切都回到從前,回到只有我們?nèi)齻€人的時候……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那么坦然地尋死,為什么你們要成為敵人,為什么只有我被留在原地,為什么一切都變了……”
朱厭眼里閃爍著淚光,緩緩蹲下身,撫摸著女孩的頭發(fā),苦澀地擠出一個微笑。
“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一層不變的,翡翡,你要獨自成長,你的人生不止有我們,還會有朋友,有愛人。聚散離合,你要學(xué)會接受。”
淚水模糊著她的視線,她抓著他的衣角茫然地?fù)u頭:“可我,不想接受……”
她渾身發(fā)燙,紅疹蔓延,哀慟痛哭下,一股劇烈的眩暈襲來,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
朱厭攬住昏過去的清翡,沉重的嘆息緩緩從口中溢出。
“不好啦!神女大人!小玖!裴大人她……她……”英磊背著氣若游絲的裴思婧跑了進(jìn)來,卻被這凝重氣息嚇到,“你們怎么了?”
看到倒在朱厭懷里的清翡,英磊又驚嚇著喊道:“清翡怎么了?她也中瘟疫了???那怎么辦?。??”
朱厭:“……死在一起,也算圓滿?!?/p>
“你這話也太喪氣了吧,而且,堂堂大妖,不死之身,死在瘟疫上,你不窩囊嗎?”文瀟找了把椅子坐下,她也要撐不住了。又看卓翼宸神不守舍的樣子,拉著他坐到自己身邊。
朱厭將人抱到了榻上坐在邊上:“我應(yīng)該死不了,但一直這樣半死不活地病著,更慘吧?還要拖著病痛之軀,給你們料理后事……生不如死?!?/p>
“我呸!我才不要大家一起死,我去研究解藥!我是大夫,我一定要想出辦法救你們……”小玖邊說著邊跑出了門。
英磊將裴思婧放到另一邊的躺椅上,看著幾人撓了撓頭。
文瀟此時開口:“都這個時候了,趙遠(yuǎn)舟,你總該告訴我們,清翡究竟是誰了吧?”
“她……是妖,是我和離侖的妹妹?!敝靺挼乃季w的思緒漸漸飄遠(yuǎn),“我們遇到她時,她還是一只未化形的幼弱小貓,被其他妖欺負(fù),受傷昏倒在路旁,我們撿到了她,就一直帶在身旁。所以她對我們比較依賴?!?/p>
“妖!?”英磊睜大了眼睛。
“她是妖,為何沒有妖氣?我們……”她的金瞳,還有,文瀟看向卓翼宸手中的劍。
卓翼宸頷首低眉,拇指摩挲著劍柄。
朱厭若有所思:“清翡從小就喜歡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寶物,但能屏蔽白澤金瞳與云光劍的查探,應(yīng)該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物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