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說的沒錯(cuò),我是挺沒用的?!鼻弭涞穆曇衾飵е钌畹钠v,充斥著厭棄與痛苦,“恨不下,殺不得,救不成……”
槐樹:“世間萬事,強(qiáng)求者多苦,放下者自安。人生得失,如云花草,聚散有時(shí),何必強(qiáng)留?!?/p>
她坐在老榕樹下,倚靠著粗糙的樹干靜看著那日升日落。
偶爾,心中會(huì)閃過一些零碎的念頭,都被她強(qiáng)行揮去。
她強(qiáng)迫自己心中無念,不去想起過去,也不再期待未來,任時(shí)光悄然流走,只期盼與這片寂靜融為一體,那就不會(huì)心亂不會(huì)疼痛了。
槐樹:“日月倒轉(zhuǎn),天有異象,你該出去了。”
“什么?”清翡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時(shí),便已被傳送了出去。
依舊是那荒蕪的昆侖山腰,卻詭異地籠罩著暗紅光暈,抬頭卻見血月當(dāng)空,似翻滾著層層血浪。
一道道濃重的戾氣如刀刃般撕扯著空間,從四面八方涌向……昆侖山頂……
這般多的戾氣聚集,只能是因朱厭而起了。
……
一路奔赴。
古老厚重的昆侖山門近在眼前。
高山萬年不化的冰雪,云霧繚繞,連接著厚重的石橋,從來都是蒼白而冷冽的,如今被上空源源不斷匯聚的猩紅戾氣染上,讓人刺骨生寒。
“同我回大荒?!睗夂谘龤夤睒淙~從廟中而出,擋到清翡面前幻化成離侖真身。
“你封印解了?”清翡抬頭看向中空血月,“那朱厭……”
離侖緩緩走近:“我解開了白澤封印,你不高興?”
“你明知道我為什么不高興,你毀了白澤令,更在血月之時(shí)毀了它,又該讓朱厭如何?”她輕柔的聲音中染著怒。
“自然是讓他成為他該成為的樣子,這樣,他就能殺死那群廢物,回到我們身邊,這不是你希望的嗎?”說著,他唇角勾起,瞳孔閃爍著洶涌的光芒。
“不是!被戾氣控制的朱厭便不是朱厭了,這不是我希望的?!彼碾p手緊緊握在一起,眼眶漸漸泛紅,聲音顫抖,“你們就非要這般嗎?”
“是他先背叛了我們的摯友誓約!如今,我也要讓他嘗嘗相愛之人彼此痛恨的滋味?!?/p>
像是想到未來他期盼的場(chǎng)景,他的嘴角漸漸上揚(yáng),目光熾熱而危險(xiǎn)。
“所以,你不會(huì)再幫他了嗎?不會(huì)像從前一般幫他壓制戾氣了嗎?”
“不會(huì)?!?/p>
繞過他,她的手已搭上大門,卻被強(qiáng)制拉住。
“朱厭現(xiàn)在神智全無,你是要去送死嗎?”
“你不幫他,我得幫他。”
離侖冷笑出聲,眼底壓制著怒火,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你要送死便去,我可不會(huì)救你?!?/p>
他松開手便化作槐葉離開。
……
刺目的光線從門縫中涌出,先聽到的確是朱厭壓抑沙啞的聲音。
“英招……快動(dòng)手,殺了我……”
庭中一片狼藉,文瀟、卓翼宸、裴思婧、英磊、英招皆半跪于地,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或是疲憊痛苦,或是恐懼凄楚……
朱厭眼含著淚,在短暫的清醒中祈求著死亡。
“孩子,爺爺要走了?!?/p>
英招對(duì)英磊說著,盤腿坐下,將要抬指捏決。
“住口!”清翡徹底推開大門,走了進(jìn)來,“你們誰也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