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內(nèi)眾人皆見識女妖幻化人臉之術(shù),這也為文瀟洗脫了嫌疑,崇武營只能放人。卓翼宸又用假日晷換了一同被抓住的裴思婧出來。
輯妖司。
風(fēng)略過寂冷的庭院,檐角銅鈴發(fā)出細碎的唔咽,破碎竹影輕晃著投向院落石桌,而女子望著杯中涼透的茶,垂著頭藏入陰影久久不動,唯發(fā)間木簪泛著冷冽的光。
細碎的腳步聲從廊外而來,由遠及近,直至墨色袍角映入她的眼角。
卓翼宸:“傲因跟你說了什么?還是……你想起了什么?”
清翡:“你在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我想起那段預(yù)言,然后來殺你?”
卓翼宸:“我曾說過,若我殺了趙遠舟,你自可來取我的性命,絕不反悔?!?/p>
清翡霍然站起來身,杯盞被她掀落到男子腳邊,碎裂成渣。
她的雙眼像是燃著火,又似是凝著冰,滿腔的憤懣與難掩的愴然盡數(shù)揉碎在眼底。
最終,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冷聲道:“你走吧,我不想見你?!?/p>
他望著她僵直的背影,胸口如壓千鈞青石,呼吸也不受控地滯澀,執(zhí)劍的雙手微微顫抖,唇啟幾次,卻終究只是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卻又有另一道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我?guī)湍銡⒘怂?,如何??/p>
熟悉的聲音,卻是決不該從他口說出的話。
清翡轉(zhuǎn)過身,看向來人,“你……不是白玖。你是誰?”
‘白玖’本是純和的眼神如今泛著冷芒,嘴角勾起弧度,稚嫩的臉龐,卻又透出違和的森冷。
但是這樣的神情……
清翡試探道:“離侖?”
離侖重復(fù)著道:“我?guī)湍銡⒘怂绾???/p>
清翡眼睛一熱,眼前人的真身浮現(xiàn),膚色蒼白,眉目如墨。
一片槐葉隨著風(fēng)飛向她眼前,她抬手握入掌心,摩挲著葉片紋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而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離侖:“你恢復(fù)記憶了?”
“想起一些事情。”清翡撫上發(fā)間的木簪,“這幾日我的神魂穩(wěn)固了不少,經(jīng)過傲因的提醒,就記起了點什么?!?/p>
離侖盯著清翡的眼睛片刻,勾起唇角,繞過她的身側(cè),看向天空高懸的新月。
“近來,大荒流傳,南面的赤心原出現(xiàn)了上古絕跡的詭步藤?!?/p>
“莖干透明,其中流淌著幽藍色的熒光汁液,它感到危險時,會發(fā)出嬰兒般的尖嘯,使獵捕者眩暈甚至?xí)炟?,它便趁此機會埋入地底飛速逃竄。這些特征皆能對應(yīng)上?!?/p>
“有了它,取到它的果實,或許便能壓制趙遠舟的戾氣了?!?/p>
清翡睜大了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真的?。俊?/p>
她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又有些遲疑:“這么巧……這個消息是準確的嗎?”
離侖:“當(dāng)然,我怎么會騙你,你不相信我?”
清翡搖頭:“沒有,我沒有不信你,我只是怕誤傳,白高興一場?!?/p>
“今晚我就回大荒找詭步藤,趙遠舟如今戾氣失控,你一定要看好他?!?/p>
離侖:“好,我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