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是這樣……”

　　冰封的飛雪落入眼眶，她的視線被灰白遮擋模糊。

　　清翡失力地伏倒在冰寒的臺階上，伸手夠著前方，想要抓住那兩道被冰封的身影，卻只是觸碰到寒冷徹骨的冰。

　　他們?nèi)绱私?，卻又如此遙不可及。

　　那道蒼老的聲音又響起：“可笑的鬧劇。我知道世人荒唐，卻沒想到妖也如此可笑。冰夷后人選擇犧牲自己本就已經(jīng)愚蠢至極，而命中注定被他誅殺的極惡之妖，竟然也愿意與他一起凍骨于此。”

　　“可笑嗎？”清翡扯著嘴角笑得顫抖，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你最好今日將我一起冰封在這，否則來日，我必掘了你的墳，將你挫骨揚灰?！?/p>

　　“小小貓妖，脾氣卻這么硬，但你要失望了，我不殺你，我等著你來挫骨揚灰?！?/p>

　　清翡瞪著臺階上的那座方碑，身后卻傳來一道刀鋒破空的聲響。

　　她回頭看去，裴思婧奪過文瀟手中已抵在脖頸處的短刀，又抬手給了她一個毫不留情的耳光。

　　文瀟眼神空洞地看著被凍住的那兩人，裴思婧也忍不住落了淚，顫抖著伸出手抱住了文瀟。

　　裴思婧從懷中拿出一簇用手帕包裹的藍(lán)色干花和一根包在油紙中的糖葫蘆。

　　“這是來前，卓大人交給我保管的，他大概猜到他會出事了……”

　　文瀟愣楞地看著干花，仿佛失了魂：“忘憂……忘憂……”

　　“他是覺得他在我心中就只值一串糖葫蘆嗎？”清翡冷笑著，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在微微顫抖，眼中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我不喜歡吃了，一點都不好吃，又酸又澀又難吃，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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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中仿佛一聲嘆息：“罷了，我可以給那小子和那只大妖一個機(jī)會。在我的神識里，還殘留者一個虛妄之境，若他能過，我就救他?；镁持?，可以窺探過去，知曉未來……不過，凡事有得有失，一入虛妄之境，若無堅定意念，便會被虛妄吞噬，永生永世，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清翡念著最后這四個字，隨后抬頭堅定地道，“不，他們一定會出來的?！?/p>

　　文瀟：“小卓和趙遠(yuǎn)舟意志堅韌，我們從來都相信他們一定能做到?！?/p>

　　她們就呆在原地，靜靜等待著，不知時間流逝。

　　清翡漫無邊際地思考著，直到那段預(yù)言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她凄然地笑了，看向文瀟：“放心吧，這不是他們的結(jié)局，我早該想起來的，他們的最后是卓翼宸拿著云光劍將趙遠(yuǎn)舟的胸膛刺穿……”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文瀟眸光閃爍著，不敢更不愿相信。

　　“這是我的天賦技能，不能自主地看到部分未來，卻又無力改變?！鼻弭浯怪劢蘩^續(xù)訴說著，“從很早以前我就看到了，所以我來到了輯妖司，是想要看看趙遠(yuǎn)舟，也是想要找到機(jī)會殺了卓翼宸?！?/p>

　　“可惜……我卻猶豫了，我既想他死，竟又不想他死，明知道他在殺死趙遠(yuǎn)舟前不會死，竟又害怕這微小的意外在他身上發(fā)生，我究竟該做什么？究竟該怎么待他……”

　　裴思婧：“人，本就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