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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悠悠蘇....蘇小姐...
柳悠悠難堪地看著少女伸在她面前的腳。
心里因為怨恨和膽怯兩種情緒鼓囊著胸腔,可看著蘇意那張臉,萬般怨恨都只能被壓下,柳悠悠隨即看向周圍的一些看客,楚楚可憐的眼睛乞求地看了一圈。
最先抵達這里的張管家只覺得額頭冒汗。
按照他們張家的規(guī)矩,宴會上一旦有人鬧事,不管對錯,雙方都要被請出場,事后隨雙方怎么解決。
可張管家看了眼他身旁這位滿臉惡劣笑容面容姣好的少女。
蘇意,蘇氏獨女,而蘇氏便是丁家的旁支。如此算來某種程度上蘇意便是丁程鑫和丁蘭馨的堂妹。因著是獨生女,從小便是千嬌百寵,百般呵護,以至于養(yǎng)成了傲嬌自大,睚眥必報,無法無天的性格。
此前盛京,誰人見到蘇家大小姐不繞著路走。也就沈江籬那樣同樣的“刺頭”才能勉強與之一敵。
而這位蘇意小姐更是機緣頗好,一年前,蘇意偶然救下了受傷的易家私生子,而這位易家私生子,雷霆手段收復易家當上家主后,便認了蘇意為義妹。
易家,大本營在德國,軍/火商。而蘇意,是新任易氏繼承人,易烊千璽認下的唯一親人。
如此一來,蘇家大小姐便更是無人敢輕易招惹了。
可偏偏,這柳悠悠怎么就這么不小心,潑了這位小祖宗一裙子酒呢!
張管家擠眉弄眼示意侍應(yīng)生趕緊去上報給他家少爺來主持大局,他一個小小管家,真的管不了哇!
而蘇意此時已經(jīng)頗為不耐煩。
蘇意直接一腳踹在了楚楚可憐的柳悠悠腰上,柳悠悠腰間一痛,身體近乎匍匐在地,極盡卑微。
蘇意柳悠悠,我說你怎么這么愛裝可憐?。磕茄劬α脕砹萌翰粣盒??
說著,蘇意還嫌不夠解氣,這可是她精心挑選出的漂亮裙子,還是耀文哥哥最喜歡的銀色,明明是要給耀文哥哥一個驚喜的,結(jié)果半路上遇到這么個裝貨,真的是要把她氣死了!
蘇意扯起柳悠悠的頭發(fā),說完便要揚起手一個巴掌!
就在此時,變故發(fā)生了!
一只手比蘇意的動作更快,蘇意只感覺到被人一把推開,穿著高跟鞋的她根本保持不了平衡,猛地往一旁跌去!
蘇意??!
蘇意的后腰猛地撞在花桌上,她痛叫一聲,最后竟然直接跌坐在地,口紅也花出了嘴角。
蘇意何時這么狼狽過。
她看著自己手背上抹上的口紅印跡,整張臉因為巨大的羞恥感青紅交加,最后崩潰的尖叫起來。
蘇意??!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周邊的服務(wù)生趕緊手忙腳亂扶起大叫的蘇意。
柳悠悠本以為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可突然那只熟悉漂亮的手伸在她面前。
柳悠悠抬頭。
少女身著一身紫裙,燈光傾瀉著,像給她溫柔堅定的面容披上一層柔紗。
顧欣年柳悠悠,快起來。
顧欣年心里略微無奈。怎么每次見到她,她都在受欺負,看來她之前跟她說的那些鼓勵的話,或許并沒有起到實質(zhì)性的作用。
顧欣年剛把愣怔的柳悠悠扶起來,頭皮便感到一陣痛意。
顧欣年被痛得狠狠一扯,被迫松開柳悠悠,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張幾乎因為憤怒扭曲變形的臉。
蘇意jian人!竟然是你這個jian人!
蘇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顧欣年頸子上的碎銀鉆雙圈滿鉆項鏈。
她知道的,那是什么東西。
她一直心悅劉耀文,一直熱烈地追求,雖然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yīng),但蘇意卻捕獲了劉耀文媽媽的歡心青睞。
而那條項鏈,是劉耀文母親的嫁妝,也是準備著給未來兒媳的見面禮。
明明,明明她和劉耀文的訂婚之事,蘇劉兩家的長輩們已經(jīng)在準備商討了,而且她也得到了劉母的應(yīng)允,那條項鏈不日便會送到蘇家的!
蘇意看著這張她并不熟悉的臉,而后看到少女淺紫色的禮服。
蘇意今天早些時間就提前跑去二樓找劉耀文,可惜并沒有找到,于是蘇意便只好到處亂撞碰運氣,經(jīng)過后花園時,竟然看到她的耀文哥哥,正親密地和一個紫裙女人貼在一起。
兩人湊得極近,噴泉下那紫裙少女的腰往后彎著,被她的耀文哥哥扶舉著,極盡曖昧。
蘇意看著那一幕,氣紅了眼,正要沖上前去,劉耀文便離開了。
她發(fā)誓,如果她查到是誰,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而如今,這個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這幾件事撞在一起,蘇意根本顧不得什么形象了,她現(xiàn)在,就要,狠狠地,收拾這個jian女人!
于是蘇意直接脫下了鞋,大力的撕扯頭發(fā)讓顧欣年痛出了眼淚。
顧欣年這位小姐,嘴巴放干凈點吧。
這樣的痛意對顧欣年而言并不陌生。
曾經(jīng)遙遠的記憶里,她身在寧城中學時,幾乎每天都會感受到這樣的痛感。
那些人也是把她按在昏暗的女廁里,用手撕扯她的頭皮,用冷水潑過她全身,諸如此類的手段,要她跪在地上向她們求饒。
痛意讓顧欣年感到恍惚。
仿若時間倒流,她不是身處盛大的宴會廳,而是穿著被剪得破破爛爛的校服,癱坐在昏暗的廁所。
內(nèi)心被回憶震懾出骨子里的恐懼,可顧欣年仍舊大力反抗著,即使嘴角顫抖,還是向面前發(fā)瘋的蘇意嘲諷著。
顧欣年到底誰是jian人?
見顧新年還敢回懟,蘇意簡直要瘋了。
蘇意失去理智,竟然騰出和顧欣年撕扯的一只手,用著丁蘭馨教過她的用于近身格斗的手法,死死掐住了少女纖細的脖頸!
那是一種巧力,是女生遇到危險時用來對付男人的招式。
是直接可以把一個成年男人挾制窒息的!
張真源趕到的時候,眼前就是這一幕。
柳悠悠已經(jīng)嚇得動不了,四周的客人躲得躲,嚇得嚇,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制止這一切。
可明明,勇敢堅韌的少女不久前才挺身而出救下了被冷漠觀望的受害者。
而如今,卻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空氣開始變得稀薄。
顧欣年雙手都扒住蘇意的那只手,喉嚨像是被要被撕碎,她痛得想尖叫,可脆弱的喉嚨卻只發(fā)出虛弱的“嗬嗬”聲。
宴會的喧鬧聲不知何時早就靜止了。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眾人都心照不宣地觀望想著這出戲。
因為后仰的角度,顧欣年掙扎著流著眼淚,卻注視到二樓,很多張熟悉的臉。
劉耀文倚著欄桿,興味十足地觀看著。
嚴浩翔在一側(cè)微垂著眼,俯視著,眼神無情無緒。
丁程鑫只是微皺著眉,身形似有一晃,但下一刻便又停住。
隨后,似乎忍不住,丁程鑫才側(cè)頭往丁蘭馨那邊說了一句話。
顧欣年看著那口型讀出那句話。
丁程鑫姐,小意怎么還這么淘氣,又使小性子。
讀懂丁程鑫說什么的一瞬間,顧欣年竟然覺得,心臟好痛啊。
痛得她甚至覺得比被死死制住的喉嚨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
她都要被疼死了,而兇手在他們嘴里,卻只是輕飄飄的一句:
她只是淘氣,只是使小性子罷了。
她真的,在他們眼里,還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為什么,在這幾千幾萬雙眼睛的旁觀下,她并不是一個人。
而是螻蟻。
被他們踩在腳下,稍微反抗就會遭到更劇烈的報復的。
卑微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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