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郎君,徽柔眼中泛起了迷茫“我不是只有小姮一個女兒嗎?”
一旁的張管事便開口解釋道“郎君確是是您的兒子,是郡主的雙生弟弟,因為命格原因,自誕下起便被送來了浮園里,由奴才照顧,外人不得而知?!?/p>
“這次您實在是病重,官家心疼,便把您送來這里,由郎君陪伴?!闭f罷示意李榮修向前走動道“您看,公子的長相是不是與郡主很像?”
隨著話語,徽柔開始認(rèn)真的打量起來,越看心越酸“他真的是和小姮好像…”
李榮修現(xiàn)在才五歲,打扮起來也簡單,頭發(fā)扎個獨鬢,再把巾帽戴在頭上一遮,素凈的小臉一看下,確實是雌雄莫辨。
“母親,姐姐天不假年,但是兒子會陪著您的?!?/p>
“好”徽柔把他抱在懷里呢喃道“小姮不離開娘就好…”
……
“修哥兒!修哥兒!”四月初春,檐下的燕子嘰嘰喳喳的,伴隨著屋外徽柔的叫嚷,李榮修頗感無奈的放下了書回到“母親,稍等…”
走出書房里,一身素色衣衫的徽柔,正精神百倍的站在院子內(nèi),手里拿著一束野花笑得燦爛“修哥兒,這是母親在后山里剛采摘的新鮮野花,你聞聞香不香?”
李榮修頭湊過去配合的聞下后,非常捧眼的說道“嗯,好香啊,母親的眼光就是不錯,看著花束錯落有致,顏色鮮亮,若是放在屋里,那肯定是趁的屋子里,明艷如春?!?/p>
“修哥兒你想的真是不錯?!被杖崮弥ㄞD(zhuǎn)著圈道“母親看到它們第一眼就想著,放在屋里肯定好看的緊?!?/p>
“只是…”說著又遲疑道“昨日我才采了一束,今日便又有新的,是不是有些喜新厭舊了?”
“母親這便錯了”李榮修揚起小臉安慰道“野花不采,那只能生長在野外,風(fēng)吹日曬的,不知何時就被野獸踩踏,暴雨吹落,若是被母親摘了,就被精心養(yǎng)育在了室內(nèi),常開不敗,這不是它的福氣嗎?”
這么一說,徽柔便笑開了花“既如此,那母親便回去擺弄了,呵呵呵~”說罷便轉(zhuǎn)身,邁著歡快的步伐,笑著跑了回去。
當(dāng)真是一陣風(fēng)一般,李榮修也回了書房繼續(xù)研習(xí)書籍,順便讓人把張管事叫來,他有話要問。
“郎君您叫我?”張管事彎著腰進來了,李榮修手下不停,淡淡的問“母親這兩日怎么總?cè)ズ笊剑俊?/p>
“初春時分,山野中的獸類經(jīng)過漫長寒冬,肯定饑腸轆轆了,豈不危險?是哪個不長眼的在她面前提起來的?!?/p>
張管事聽著質(zhì)問,摸了一把額頭的虛汗,訕訕道“郎君恕罪,此事是奴才處事不周到,才讓一個內(nèi)侍在公主面前胡亂說渾話,后來公主非要去奴才攔不住,便每日派人先去提前清場,公主周圍也是守著十幾個侍衛(wèi),力保公主無虞。”
“呵,力保無虞?”李榮修放下手里的毛筆,冷冷的看著他道“若是野獸真撲了上來,難不成母親就不會受驚嚇嗎?”
“張大,我聽說你跟外祖父身邊的張先生是本家,怎么也不學(xué)學(xué)他的本事呢?他讓你來我身邊,也是抬舉你的前程,若是你不稀罕,大可回絕了他,用不著在我面前插科打諢?!?/p>
此話一出,張管事心中更是一驚,跪了下去求道“郎君恕罪,奴才沒有這個意思,奴才對您自然是忠心耿耿?!?/p>
原本他對于眼前的郎君,打算的確是是能伺候好就行,犯不上忠心耿耿,畢竟他的身份也就是李國公府二房嫡長子,又不是什么皇家子弟,跟著他能有什么好路,只是沒想到這個想法就這樣被看出來了。
真是要命,要是他往官家面前告狀可該怎么辦,到時候怕是連叔父都保不了他。
李榮修看著他道“你是深受器重的總管,而我不過是李國公府二房的嫡長子,就算生母是當(dāng)朝公主又如何呢?哪有跟著皇室子弟來的前程遠(yuǎn)大?!?/p>
“張管事呀,你說你看著挺聰明的,怎么關(guān)鍵時刻就…”李榮修諷刺笑笑繼續(xù)道“張先生既然安排你來照顧我,你就該明白以后無論生死富貴,你都是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現(xiàn)在對我陽奉陰違的,就不怕我不要你了嗎?”
“讓我想想?!崩顦s修摸著小下巴,假裝沉思道“若是外祖父知道了我不要你,你覺得知道了這么多秘密的你還能活嗎?”
此言一出,更是讓張管事心頭不安逸,身上的冷汗直接打濕了后襟,他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真是錯的離譜,不就是個奴才嘛,一天天的到底再擺什么臭架子。
“郎君饒命,是奴才狗眼看人低,不是個東西,這才讓郎君煩憂了,只求郎君能再給奴才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奴才以后定為郎君馬首是瞻,只奉郎君一個主子?!?/p>
話音落下,張管事便吭吭的磕起了頭,他好歹也是被張茂則調(diào)教過的,心中是害怕,可是腦子也轉(zhuǎn)的快,知道郎君雖然生氣,卻未必是想要他死的。
不然,他大可直接一封信送往宮中去,讓他死的不能再死,可如今放到明面上說,便就是郎君覺得他還有用,只要他忠心耿耿的,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