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照舊仍是祭祖,但因趙懷璟身子未愈,趙禎便特命他在自己宮里拜祭就好,無需來現(xiàn)場。
但為表恭敬,趙懷璟還是書寫了一份祭文呈上,倒是得了趙禎的一番夸贊,并把原本的祭文更換成了她的,在祭祖當(dāng)日廣而念之,讓趙懷璟得了好大的風(fēng)頭。
“邕王叔,兗王叔,守則有禮了?!笔已?,趙懷璟到的時候,邕王兗王也已經(jīng)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誰也不理誰,她的到來,倒是打破了僵局。
邕王瞅了她一眼,滿不在意的道“守則來的晚,是不是身子還有些不適?”
趙懷璟摸了摸“受傷”的地方,苦笑著道“多謝邕王叔關(guān)心,是侄子失禮了?!弊鲎懔艘粋€病人該有的嬌弱。
“王兄就是太重禮了,守則是病人,來的晚又有何妨呢?”兗王笑呵呵的唱著白臉“守則快快坐下吧,別受累了?!?/p>
“哼”邕王看著他這番做派,嗤之以鼻“王弟的這張白臉唱的真是好,倒是顯得本王,是個惡人了?!毙睦锔呛蓿壕惋@得你好,可憐了本王的暗衛(wèi)。
二人明里暗里的口舌之爭,誰也不怕誰,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硝煙,趙懷璟見此心里暗自一笑。
陰陽怪氣的提起二人的傷心事,“二位王叔,侄兒雖然在養(yǎng)傷,可也多少聽說了一二,王叔們前段時間家里燒的燒,死的死,損失甚至慘重,這種情況下,還如此關(guān)心侄兒,侄兒甚是感動?!?/p>
說罷,眼神越發(fā)真誠,看的邕王兗王臉上一僵,心下暗罵: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誰給你的膽子,敢嘲笑本王!
“侄兒客氣了”兗王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官家至。”
三人的官司隨著趙禎的到來,被打破了,眾人行了禮后,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開宴。
儀禮酒過三巡后,趙禎在上頭講起來話,夸過大臣,贊過邕王兗王,說的眾人都喜形于色,跪地謝恩不已。
接著話音一轉(zhuǎn)便說到趙懷璟“守則的祭文寫的極好,想必先祖?zhèn)冊诰湃?,看到我趙氏皇族出現(xiàn)如此優(yōu)秀的子孫,也會欣慰異常的?!?/p>
趙懷璟聽后急忙謝恩,而余光中,邕兗二王臉色也已經(jīng)暗沉下來:生氣吧,你們應(yīng)該更氣的,只有這樣你們才會失去理智,行一些昏招的。
“守則過完年也已經(jīng)十二了,是個大人了,也該盡孝了,如今朝政繁忙,你學(xué)了這么些年,宴相也對你贊不絕口,是時候入仕了。”
趙禎說完便笑意吟吟的望著他,絲毫不在意殿中眾人的莫名神色,趙懷璟心里也是一喜,自己等入仕也等了好久了,如今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天助我也!
“孫兒得令!”
趙禎點(diǎn)點(diǎn)頭,摸著胡子又道“戶部掌管天下稅收與財政,身為我皇室子弟,應(yīng)當(dāng)知道稅收關(guān)乎百姓生計(jì),朕封你為戶部掌事郎,去了好好跟劉大人好好學(xué)。”
此言一出,又是滿堂嘩然,兗王心里又是一沉,掌事郎雖然是個七品官,可能掌管田稅,天下土地一查就知,現(xiàn)如今多少權(quán)貴行著土地兼并之事來謀取利益,要是讓這小子得了這實(shí)事,到時候他豈不是直接掐住了多少心懷鬼胎之人的脖子,要是被趙懷璟拿來威脅,他們不得為他馬首是瞻嗎?
這樣下來,只會讓趙懷璟這小子勢力大增,于他可沒好處。
想到這,兗王微微側(cè)身望向戶部侍郎左青云,眼神示意他出手。
接收到自己主子的信息,左青云從座位上起來,開口勸諫道“官家不可,戶部事宜事關(guān)天下,入戶部之人必得仔細(xì)挑選,歷來入戶部之官員,都是經(jīng)過三位五品以上的官員推薦才可,而秦王殿下,毫無從政經(jīng)驗(yàn),怎可入戶部呢?”
戶部侍郎乃正四品官員,左青云在戶部多年不說,如今的戶部尚書早已年過花甲,就等著過兩年要致仕,如今朝中上下誰人不知他就是下一任的尚書呢?
自然而然,他的話份量也極重,有他帶頭,又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好幾位掌事實(shí)的官員不贊成。
趙懷璟看著他們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的看著,把他們每個人的臉和職位記在心里。
怪不得前世兗王有膽子造反,看看這跪出來的人,哪個不是有實(shí)權(quán)的人?
更不用說,沒跪出來的,想必還有武將吧。
兗王都出頭了,他能想到的事,邕王肯定能想到,他只是輕輕一咳,中奉大夫周祈就直接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