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溫柔似水的柔光輕輕籠罩在梳妝臺上,小秦氏瞇著眼,看著鏡中風(fēng)韻猶存的自己,神情暗淡道:“余家姑娘真是個極好的女子,知書達禮,溫柔乖巧,比她那妹妹好多了?!?/p>
“聽說余大姑娘雖然是自幼喪母,可一直都是養(yǎng)在二老膝下,規(guī)矩人品自然是極為工整的?!毕驄寢寫?yīng)道。
小秦氏聽著突然就笑了:“我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女子呢?!?/p>
回想到以前,小秦氏總有說不完的話,臉上也帶著癡迷的思念:“爹爹和娘親總是說我赤子之心,不欺暗室,以后定然為我找一個同樣人品出眾的兒郎,來與我相配,讓我永遠做一個幸福的小女子…”
“可是…一切怎么都成這樣了呢?”小秦氏想著:“或者這就是命吧,大姐姐是那樣的身子,不僅毀了自己還毀了我,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好…”
憑什么,憑什么她秦舒窈就可以踩著她的骨血得到所以人的愛慕與看中,哪怕是死了也被顧堰開記到心里,而自己卻要做那個填房中的填房!
連白氏一個商戶女都要壓她一頭,她可是東昌候府的嫡次女??!
“……大娘子。”向媽媽知道自己主子心里苦:“她們都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沒了,而您還活著,活著就會有希望的。”
“對,我還活著呢…呵呵呵”小秦氏癡癡的嬌笑著:“顧廷燁這個下賤的商戶子,居然還有臉肖想高門貴女,憑他也配,他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聽說,五日后是余大娘子亡母的忌日,她們要去玉清觀祈福,就讓鳳俏也去一趟吧?!?/p>
向媽媽應(yīng)下:“是該去的,好歹也是自己以后的主母,不去拜見一場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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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后,趙懷璟一如既往的忙碌,等寧遠候顧堰開被自己二兒子氣死的消息傳開后,這才驚覺時間過得快極了。
話說那日余嫣然去拜祭生母,為著明蘭的小娘的香火,特意去求了祖母允許她帶一起,也幸好是余老太太同意了,否則,照那天鳳俏的做派,還真應(yīng)付不過來。
余老太太雖然沒有被氣的吐血,可仍舊是頭昏腦漲,余嫣然是個不會爭執(zhí)的軟性子,還是明蘭撐了起來,利言利語的把鳳俏給按了回去。
余老太師原本是同意了顧候的求親的,可被鳳俏搞得一杵子,頓時火冒三丈,只覺得顧廷燁是個混皮子,自己后院不干不凈,居然還敢來肖想自己的孫女。
婚事不成,顧廷燁惱怒下,還是如前世一般去找了剛送好友出京的明蘭說嘴,偏偏又說不過人家,最后帶著一肚子氣回了候府。
寧遠侯本就因為婚事黃了心情不好,看見他這一出,更是止不住的怒氣往外溢,父子二人居然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執(zhí)起來,說來說去,竟然就扯到以前的往事。
“我母親白氏到底是怎么沒的,您心里清楚!”顧廷燁聲音陡然變冷,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這府里所有人都是吃人的惡鬼,用著她的骨血度過了難關(guān),卻連提她一下都覺得晦氣,你們到底是憑什么這么作賤她!真以為這候府是多尊貴的地方嗎?揚州白氏多的是錢財,三船五車的嫁妝,嫁誰不是嫁,卻偏偏進了你這吃人的地方,到最后連個骨頭渣都不剩!”
顧堰開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想開口辯解,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仿佛有個大手伸進腦子里,不停的在攪和,愛妻秦舒窈和白氏的臉不停的在眼前流轉(zhuǎn),她們都是一副恨他入骨的眼神…
“噗……??!”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顧廷燁身上,顧堰開只覺得身子里有無窮無盡的冷意在奔騰,腦子痛的要命,眼前一片黑暗。
“父親!”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