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外邊的早餐店吃了個早餐,便回了家,
小林堇已經(jīng)醒了,小丸子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換了身衣服,然后拿上自己的復習資料。
猶豫了一陣,小丸子又拿上了自己的攻略小本子,隨后便出了門。
昨天在外面過夜,連續(xù)幾個月一直在寫的東西突然空了一天,小丸子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心想著花十分鐘寫完,剩下的時間就用來復習。
再上一個星期的課,就進入考試周。考試時間表已經(jīng)出了。
因為即將到來的考試周,圖書館變得人滿為患,不早點去根本搶不到位置。
此時還算早,也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不少人,小丸子坐電梯到自己習慣去的三樓,找了張空桌坐下。她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然后翻開了那個小本子,開始寫東西。
2011年12月21日。
繼上次一個月內就把原本設定的三個月內牽手的計劃完成,今天我又把原本設定的十年內接吻的計劃完成了。雖然都是大野主動的,但我覺得都是因為有了我的引導,他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寫到這兒,小丸子的筆尖一頓,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往周圍看了看,這才繼續(xù)寫下去:我還跟他一起睡覺了。小丸子真是厲害,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
她還沒寫完,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她一下。因為在圖書館,那人的聲音壓得極低,用氣音問道:“你在干嘛?”
小丸子瞬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大野,嚇得她在本子上畫了一道痕。她連忙合上本子,把本子藏在了其中一本書下邊,往后看。
“哦,我就做個筆記?!贝笠耙苫蟮赝潜緯奈恢每戳藥籽?,但也沒再問,拉開椅子坐到她的旁邊。
看著他,小丸子心有余悸地問:“你怎么來了?”大野瞥了她一眼,眼皮耷拉下來,懶洋洋地趴到桌上?!皝硭X?!彼f?!啊?/p>
接下來一周的課程,老師基本都是在講考試內容,幫助學生復習。小丸子的書本上畫了一大堆重點,準備熬幾個夜把這些背完。
考完試后,小丸子風風火火跑下樓,剛從五樓教室出來,這層的聲控燈壞了,大野剛走到下面一層,就聽到了她的動靜。他折頭,點亮手機,通過這微弱的光和月亮的光線走到她的面前,隨后便牽著她的手往下走。
只有這一層的燈壞了,下面幾層的聲控燈都是正常的,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一盞又一站的亮起。樓道略窄,大野便扯著她走在前面。
大野的單車就放在小丸子旁邊的單車棚里,他邊往書包里翻著車鑰匙邊走向單車棚。
路燈可能是因為使用了太久,光線也變得黯淡了起來。暖黃色的路燈和潔白的月光都向下披散,光線交織,出現(xiàn)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一路載著她回家。大野的單腳踩在踏板上,另一只腳支著地平衡。外邊的氣溫又低了不少,他便戴上了外套的帽子,微微垂眼整理著衣服。
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片陰影,眼睛斂著,看起來略顯清冷淡然,他的下唇飽滿,顏色偏淡,勾勒著淺淺的弧度。
小丸子舔了舔唇,突然抓住了他的還在整理衣服的手,另一只手往上指,對他說:“大野,你看,今天月亮好圓?!?/p>
大野往上看,他的嘴巴剛張開,想回一句“今天的月亮應該不算圓吧”時,話還沒出來,嘴唇就被她狠狠撞上。
下唇似乎磕到了牙齒,帶來點點刺疼。嘴唇上是濕潤而柔軟的觸感。是她在親他。
兩人的身高差距大,此時大野雖然是坐在單車上,但因為抬了頭的關系,小丸子湊過去親他,還是費了點勁兒。
她踮起了腳尖,發(fā)現(xiàn)還差一點時,干脆狠下心來往上跳。
大野下意識地扶住她,吃痛地嘶了一聲。還沒等他做出什么反應,小丸子便掙開了他的手,往門那邊跑。
直到走到門前,她才回過頭,用力地朝他揮了揮手:“大野再見!大野路上小心!大野記得早點睡覺!大野再見?。?!”
說完她便用鑰匙打開門,噔噔噔地往屋內跑。徒留大野在原地呆滯了半分鐘,用手摸了摸嘴唇,忽然就被她氣笑了。
跑的倒是夠快的。大野踩下踏板,騎著單車回家。想到她剛剛回頭時,說話比平時快了一倍的語速,以及那似乎紅了大半的臉頰。他的嘴角一扯,忽然又笑了。
隔天,陪著小林堇去買菜煮飯,閑下來了便看看漫畫書跟大野聊下天,一天過去的倒也快,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
爺爺跟奶奶每天雷打不動的九點鐘躺床,客廳離他們的房間近,小丸子怕吵到他,便回房間玩著手機。
想著過了零點圣誕節(jié)就到了,小丸子倒有些期待大野什么時候會過來找他。
櫻杏子回家了,坐車太累的緣故,此時已經(jīng)躺著睡著了。怕手機的聲音和震動把姐姐吵醒,小丸子調了靜音,玩了一會兒手機,再看時間時,才剛過十點。此時她也有點困了,便爬起來關上了燈,定了個十一點半的鬧鐘。
不知過了多久,小丸子忽然有些心悸,眉頭一皺,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唯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弱的光線。她伸手在床頭柜上摸索著手機,點亮,呆滯地看著手機左上角的時間。
凌晨一點半。她的鬧鐘不知道是沒有響,還是她沒有聽見。鎖屏上還顯示著幾十條未接電話。
櫻杏子被她的動靜弄的半醒,含糊不清地問著:“現(xiàn)在幾點了?過十二點了嗎?”
這話讓小丸子忽然想起了件事情,她的呼吸一滯,立刻就跳了起來,拉開房門往外跑。她連外套都來不及套,邊打著電話邊拉開了家里的大門。
小丸子把手機放到耳邊,電話撥通了。她正想往樓下跑的時候,旁邊恰好響起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
小丸子下意識低頭看。就見大野正蹲在她家路口,身上穿著黑色的外套,襯得那張臉格外蒼白。余光看到小丸子,他抬了抬眼,眼睛在這夜里更顯幽深。
隨后,他啞著嗓子:“冷死了?!毙⊥枳永⒕蔚脑挾颊f不出來了。
家里很暖和,她還穿著睡衣,此時被外頭的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彎下腰,想把他扯起來。
第一下沒扯動,像是大野在跟她較勁兒。小丸子抿著唇又使了勁。
這下大野倒是站了起來,懶懶散散地半靠在身后的墻上。小丸子連忙把他往屋子里推。
房子里的溫度跟室外差了個十萬八千里。一進門,大野就感覺自己周身的僵冷舒緩了不少,他轉了轉脖子,坐在暖桌旁,小丸子往熱水壺里裝水,?燒開,然后從房間里翻出暖水袋,拿到客廳充電。
大野就坐在位置上看著她來來回回的折騰。燒水和加熱暖水袋都需要時間,小丸子又回到房間里,拿了一條被子往他身上裹。
大野坐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小丸子赤腳蹲在他的面前,?露出兩節(jié)瑩白細嫩的小腿,雙手捂著他的手,垂著眼,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不敢看他。
“對不起……”恰好暖水袋加熱好了,小丸子下意識松開他的手,走過去把暖水袋拿了過來,獻寶似地往他懷里塞。
大野面無表情地把暖水袋丟開。此時,熱水也滾了。小丸子遲疑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把開水往她的杯子里倒,又摻了點冷水,小心翼翼地捧到他的面前。
大野沒接。小丸子舔了下嘴角,把杯子放在茶幾上。他一聲不吭的,明明是坐著,卻給了她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小丸子站在他的面前,想到剛剛已經(jīng)道歉了,便決定跟他講講道理:“我今天七點就起床了,然后我中午在看電視,沒有午睡,我就很困?!?/p>
“……”“但我是調了鬧鐘的,不過好像沒響?!笨蛷d因為過年買了魚缸,此時只有魚缸上亮著燈,附帶著潺潺的水聲。
深夜是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刻,小丸子得不到他的回應,甚至還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大野的半張臉陷在黑暗之中,身上的被子自然的向下掉落,又露出里邊那個黑色的外套,像是冒著寒氣。
這樣沉默的氣氛,讓小丸子的心虛又冒起來,小聲地問:“你怎么不敲門啊?!?/p>
聞言,大野終于開了口:“怕你被盤問?!薄啊?/p>
大野扯了扯嘴角,垂眸拿起旁邊那杯溫水,泄憤般地一口氣喝完,隨后把杯子放回桌上。玻璃和玻璃撞擊發(fā)出輕輕的聲響,咔噠一聲。
小丸子的注意力挪到了那上面。下一刻,大野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往他的方向扯。
小丸子沒防備,也沒站穩(wěn),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她的另一只手撐在坐墊上,想往后退的時候,背部又被他用手抵著,往前推。
這樣的姿勢,小丸子比大野還要高上半個頭。隨后,他盯著她的眼睛看,微微仰頭,吻住了她的唇。
小丸子的眼睛一眨,沒再往后退,低下頭,單手扶著他的后頸。
他用舌尖抵開了她的牙關,卷著她的舌頭親吻,那片濕軟還殘留了剛剛那杯水的溫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滾燙。
良久,大野松開她的唇,喉結輕滾,眸色比剛才的還要深上幾分,唇上也多了水色。他的聲音依然帶著啞意,低而沉:“今天是圣誕節(jié)?!笔侵档脩c祝而感謝的一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唇,又貼了上去,含糊不清地說:“所以我不生氣?!薄笆フQ節(jié)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