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躺著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面容姣好,皮膚紅潤,栩栩如生的一點兒也不像是死了幾千年的人,閉著眼睛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我艸,這,還是個美人兒!”
張進寶看清棺材里躺著的尸體后,原本憤怒的情緒,稍稍的冷靜了一些。
原本他還以為這墓主人會是個丑陋的老東西呢!
結果卻是個可人兒的小美人兒。
倒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繼續(xù)罵了。
“這小美人兒怎么看上去跟個活人似的,不會真是個大活人躺里面了吧?”
我也看得驚奇,這是西周墓,那這女尸少說也死了幾千年了,竟然能保存得這般完好。
那她身上定然有某種東西來保持尸身千年不腐。
究竟是什么神器?
我把女尸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越看卻越覺得奇怪。
這女尸下葬身上竟然不著殮服,而是一身青衣,而且這一身青衣怎么看都像是日常服飾。
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也因為她這一身服飾簡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藏不下什么東西。
我最后將目光放在了她的嘴上。
古人認為玉有靈性,認為死者口含玉蟬,便能蟬蛻成仙,游于太清。
當然因為身份的問題,口中所含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不過身份權貴之人,基本都會口含玉,也是取玉的高潔之意。
所以……
我雙手合十,低著頭虔誠地在心里念道:‘前輩,晚輩并非有意打擾您老人家安息。只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斗膽前來找您借物一用。您已早登極樂,這些身外之物也留之無用,不如舍給晚輩救急,晚輩定當感激不盡,早晚為您祈福誦經?!?/p>
又默念了幾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張進寶在一旁見我閉著眼也不知道在干嘛,伸手推了推我,問道:“小馮哥,你干嘛,擱這兒念經呢?”
我念叨完,抬頭看了眼東南角的蠟燭。
火焰依舊很穩(wěn)定,心里稍稍踏實。
伸手捏住了女尸的臉。
只覺得觸感溫熱柔軟,似乎手底下的真的是個活人。
我壓下心底的驚異,屏住呼吸。
手下一用力,女尸的上下頜骨大開,露出里面暗紅的舌頭和喉嚨。
從上往下看,喉嚨處似乎確實有個東西。
我又伸另一只手探進女尸的口中,摸到了她喉嚨里那塊光滑堅硬的東西,兩指捏住將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塊兒拇指大小的泛著幽幽綠光的玉石。
玉石光滑細膩,沒有一絲雜質,通透得幾乎快要透明了。
雕刻成了一個人形。
從輪廓來看,似乎是個女人的形狀。
在口中含玉女我倒是頭回聽說,不知道又是什么由頭?
“我艸,搞了半天,就只是一塊玉!沒勁!”
張進寶瞧見我從女尸嘴里摳出來的是一塊玉,頓時沒了興致。
而且論個頭,比池子里那些珍寶玉器可小多了!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問道:“對了小馮哥,是不是就是這玩意兒,讓這個小美人兒死了幾千年也不腐爛的???”
如果真是的話,那這東西絕對不是一般凡物,那值錢可就值大發(fā)了。
我蹙著眉頭,正想說什么,卻聽見姚茉莉在旁邊突然驚呼出聲。
“蠟燭滅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急忙抬頭往東南角看過去。
只見那根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被熄滅了!
糟了!
我還來不及讓大家小心,就感覺手臂一緊,似乎被什么石鎖鐵鏈給緊緊鎖住了。
低頭一看,頓時大駭。
抓著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棺材里的女尸!
只見她身上緩緩冒出了白色的霧氣,整個身體都在肉眼可見的發(fā)生著變化。
皮膚迅速變得枯白干癟,眼窩也深深凹陷了下去。
就好像瞬間被吸干了所有水分。
不過幾秒的時間,一個栩栩如生的年輕女子就變成了一具干巴巴的木乃伊。
“我艸,這他媽的是要尸變!”
張進寶也看到了女尸的變化,嚇得嗷嗚一嗓子就叫了出來。
下意識的就掏出了懷里的黑驢蹄子,想塞到女尸嘴里。
我心中驚懼不定,慌忙用力想將手腕抽出來。
可這干尸看著單薄,力氣卻大得驚人,被它牢牢抓著,就好像被千斤鎖給死死固定住了,分毫也抽不出來。
看來是這塊玉石的原因。
我正想將玉石重新放回它口中,就聽見張進寶大罵了一聲,“媽的,讓你嘗嘗黑驢蹄子的厲害!”伸手就要夠到干尸時。
干尸突然睜開了眼睛。
它現在渾身一點兒水分都沒有,皮膚皺皺巴巴的,雙眼更是成了兩個黑洞。
這一睜開,血紅色的眼珠都差點掉出來。
張進寶被它這突然一下子給嚇得手一抖,黑驢蹄子直接砸在了干尸臉上。
只是卻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大罵了一句:“寶爺,我早說了,這黑驢蹄子他媽的一點兒用都沒有!”
而且這個時候拿出來,只會加快它尸變的速度。
“艸,我哪兒知道是真的?”
張進寶見黑驢蹄子不管用,又急忙亮出了長劍刺刀,用力往干尸身上砍。
我見這時候玉石也放不回去了,趁機將玉石放好,抽出刺刀,直直斬向干尸抓著我手腕的胳膊。
結果一刀砍下去,就好像砍在了金剛石上,震得我虎口發(fā)麻,刺刀差點從手里震飛出去。
而那干尸卻一點兒事都沒有。
“我艸!這干尸成精了?砍不動!”
張進寶一臉懵逼。
他話還沒說完,干尸突然從棺材里直挺挺的站起來了,我手腕被它抓得生疼,趁機抬腿用力踹在它的腳腕。
一腳下去,它沒事兒,我一條腿卻被震得生疼。
干尸像被我激怒了,大吼了一聲,將我甩飛了出去。
我被砸在后面墻上摔落在地,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疼。
這會兒功夫,張進寶和葛小平已經跟干尸廝打起來了。
說是廝打,其實就是單方面完虐,他們任何攻擊在干尸身上基本都沒什么作用。
而且干尸速度極快,兩人也相繼被揍得一身傷。
眼看干尸沖向了摔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的張進寶,我心里一急,瞥到包里露出半截的攀巖繩,靈光一閃。
用力將繩子帥向干尸。
正好套住它的肩膀。
我用力一拉,打算攔住它的動作。
可是它的力道實在太大,反而將我拽向了它那邊。
我沒站穩(wěn),直接摔在了它背上。干脆從背后鎖住它,另一只手揮刀刺向它的脖子。
再怎么厲害的東西,也總得用個弱點吧?
只是干尸的弱點顯然不在脖子上。
我這一刀割了個寂寞。
不過我拖延這會兒時間,也足夠張進寶和葛小平反應過來了。
兩人上前一人抱住干尸一條胳膊,我在后面勒著它的脖子。
“艸,韓大棒子,你別他媽的管那些東西了,快拿炸藥喂這干尸吃!炸死這狗娘養(yǎng)的!”
張進寶一低頭,就瞧見韓大棒子居然還蹲在池子里,瘋狂的往背包里裝金銀財寶。
那背包早就滿了,可他好像渾然不知,一直重復著裝包的動作。
我們在這跟干尸斗得你死我活的,他他媽的還有閑工夫裝財寶?!
腦子被驢踢了?
韓大棒子被張進寶吼了這一嗓子,茫然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像是沒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艸——”
張進寶正要繼續(xù)罵。
干尸卻是大吼一聲,用力一甩,竟然直接將我們三個都甩飛了出去。
葛小平個頭小,體力輕,再加上抱得緊,沒被甩飛多遠。
還不等他站穩(wěn),干尸已經沖到了他面前,長爪往前一送,竟然直直地插進了葛小平的胸口。
好在葛小平反應迅速,這一爪子沒有直接掏到心臟,而是在肩膀處。
卻也痛得他臉色發(fā)白。
我也才看見,那干尸的指甲竟然變得又尖又長,而且好像還在繼續(xù)生長。
我跟張進寶趕緊上前。
張進寶一直用力錘它胳膊,打算讓它松手。
只是干尸卻一直不為所動,又舉起了另一只手。
兩只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葛小平,似乎非得掏出他的心不可。
我看著它轉動的眼珠,頓時計上心來,手里的刺刀一揮。
平齊著從干尸兩只眼睛劃了過去。
頓時,鮮紅的血液飛濺,干尸大吼了一聲,用力將我們葛小平和張進寶都甩飛了老遠。
而我因為沒有抓著它,所以好好的站在原地,就在它面前。
它轉過頭,那雙血紅的眼珠已經破碎了,鮮血淋漓的掛在眼眶邊緣,似乎一動就會掉。
它好像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尖利的長爪快如閃電一般,直沖我的心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