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拂過袖袍,繞過方多病率先走進了屋中央。
果不其然,當(dāng)李蓮花看見那具無臉男尸時,表情一僵,但,僅僅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他微微曲起手臂負于身前,而左手正負在身后。他氣定神閑移步來到尸體身旁。
烏黑的瞳眸中毫無波瀾。
這般從容不迫的態(tài)度,原先還有些小激動的方多病,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
這小子,也太淡定了吧!
他下意識的撇了撇嘴,抬腳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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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一處院子的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頗為粗暴了些。
宗政明珠抱著角麗譙徑直來到內(nèi)院廂房。
擰成一股繩的眉頭從未平坦過。
他甚至清晰的能感覺到懷里的人兒正蜷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那只手正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布料都抓出來幾道皺褶,原先白皙的手背青筋虬結(jié)。
宗政明珠小心翼翼地俯身將懷里的人兒輕輕放在床榻上,正直起身子去找藥箱。
誰知剛起身就隱隱發(fā)現(xiàn)有一股輕微的力道緊緊抓著。
宗政明珠眉眼一挑,垂首探視而去。
方才看見一只白皙纖長的手掌正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
愁云慘霧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一絲暖意,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帶來了一絲絲溫暖和希望。
宗政明珠阿譙,你先好生躺著,我去幫你拿藥。
他順勢俯下身,為她理好凌亂的貼在臉上的青絲,墨瞳中寫滿了前所未有的柔情,動作輕盈,生怕碰痛了她似的。
角麗譙的意識模糊的蜷縮在床榻上,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讓她額前布滿冷汗,豆大的汗珠像晶瑩的珠子般不住地滑落。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痛苦和恐懼所支配,仿佛整個世間都靜止在這個瞬間。
不知多久過去,
依稀間,她隱隱覺得有人在解她腰間的衣帶。當(dāng)即心中警鈴大作近乎出于本能反應(yīng),連忙扯過衣帶,反手將其緊緊護住。
每掙扎一下,她就覺得傷口更痛一分,滾燙的液體亦隨著她的動作而溢出。
喬染(角麗譙)你…你要做什么,別碰我…別碰我…
意識朦朧間,角麗譙也不忘保護自己,她睜大雙眼想看清楚這一切,奈何眼前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唯獨只能看到一抹紅影站在床榻邊,嘴巴一張一合儼然在解釋著什么。
許是過于緊張,她壓根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最后也不知怎的,全身力氣如抽絲剝繭般漸漸消失……
宗政明珠阿譙,我是宗政。
宗政明珠雖然我非善人,但待你卻是一片赤誠,我寧負天下人亦絕不負卿!
宗政明珠連著說了一大串,可惜意識薄弱的她根本沒有聽清。只覺得絕望,似乎大限將至,可若是在這里嗝屁,現(xiàn)實世界也許查無此人了?
角麗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身被絕望籠罩,悲憤交加,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后來也不知怎的,毫無意識的哭著說著一連串話語。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也許破罐子破摔,該說的,不該說的全抖出來了吧?
漸漸的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待角麗譙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卻又不小心扯痛的腹部的傷口,當(dāng)即疼的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扶著榻邊吃力的爬了起來。
環(huán)顧一周卻不見有人。
一想到藏在身上的血菩提,她便坐不住了,顧不上腹部的疼痛。
她扶著榻邊動作緩慢地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外衣,扶著墻步履蹣跚的朝門口走去。
她知道,
笛飛聲還在客棧等著她。
不容多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剛到大門口,身后就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白衣飄飄的宗政明珠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手中正端著托盤,托盤上擺著三疊家常小菜及白米飯。
宗政明珠你身上有傷不好好躺著,亂跑作甚?
宗政明珠快快躺回去,我給你燒了飯。
這不說還好,當(dāng)角麗譙目光轉(zhuǎn)向他手中的飯菜時,雙眼一亮,同時這才發(fā)覺自己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可是——
喬染(角麗譙)我傷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又怎么知道你有沒有下毒。
角麗譙沉著臉,眼底忽掠過一抹凌厲。
宗政明珠昨夜你蒙著面,情勢緊急我自然是認不出你。你既然要去張家就該提前通知我。
喬染(角麗譙)話都被你說完了。
喬染(角麗譙)我還有事必須得走了。
角麗譙咬咬牙,向來不習(xí)慣在外人面前裝柔弱的她,此次亦是如此,她背對著宗政。
后槽牙幾乎都快咬碎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