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云深不知處的時候,南枝滿心都是放飛自我的快樂,她終于逃過溫若寒的控制,獲得了短暫的喘息。
只是,她沒想到能在這見識到這么多有意思的人,更結(jié)交到了知己好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許是放燈時虔誠的祈愿終于得到了回應,聶懷桑果真在云深不知處的最后考核里順利結(jié)業(yè),來年終于可以不做留級生了。
而南枝和江厭離依依惜別,約定了一定會去云夢找她玩,見識見識云夢的水天一色,嘗嘗云夢的蓮蓬和魏無羨口中更好吃的烤魚。
南枝倒也不是沒想過,邀請他們這些朋友來岐山做客。但是想想她家那獨具特色的裝修風格,和溫老頭披頭散發(fā)的瘋癲樣子。
雖然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爹丑,但是她得承認,她確實有點嫌棄……
藍曦臣站在山門處送別了眾位世家子弟,轉(zhuǎn)頭看見站在竹林隱蔽處的藍忘機,心下一思量,就帶上了一抹調(diào)侃的笑意:
“忘機,你來此,是為了送魏公子嗎?”
藍忘機面色不變,只是微顫的睫毛卻把心里的想法暴露無遺。
藍曦臣順著藍忘機的視線方向看過去,那抹火紅的身影正在和云夢江氏的小姐難舍難分。
他微微笑了笑,笑里悵然又釋懷。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此刻的離別只是一時的,畢竟,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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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溫氏炎陽殿。
溫晁和南枝互相鼓勵地對視了一眼,溫晁更是深吸一口氣走到了南枝的前面,兩人慢騰騰地挪進了炎陽殿,從沒覺得炎陽殿的過道這么短過。畢竟,都心里發(fā)虛不是……
進了殿,南枝遙遙地看見溫老頭的身邊竟然端正地站了一個身影。
真是奇怪,溫老頭向來在炎陽殿內(nèi)不留人,更不會留人隨侍在身旁,怎的現(xiàn)在讓人近身了呢?
直到走到近前,南枝才發(fā)現(xiàn)那道身影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孟瑤!
孟瑤穿了一襲紅色的溫氏校服,一派艷麗俊秀的少年模樣,和臺下的南枝深深地對視了一眼,抿出嘴角一雙乖巧動人的酒窩。
他的眼神很復雜,有濃烈、忐忑和期待,最后都匯成終得相見的喜悅。
南枝桃花瓣一樣的眼睛眨了眨,心下知道溫老頭定然知道她和孟瑤相識的事情,不能隱瞞卻也不可大喇喇地全盤托出,不然她可真摸不準溫老頭的性子會不會利用孟瑤籌謀一些什么。
她帶著幾分驚詫的笑意說道:“咦,沒想到竟然在岐山見到了阿瑤,看來我和父親有一樣看人識才的好眼光,不過父親可比我厲害多了,我當初可是沒能把人從清河聶氏挖過來呢。”
孟瑤看到南枝略有深意的眼神時,瞬間明白了南枝的意思,她恐怕此刻有所顧忌??墒沁@炎陽殿中,只有他們四人,他見過溫晁和南枝的相處模式,所以知道溫晁的可能性不大,那南枝最有可能顧忌的是他旁邊的,溫若寒了。
可溫若寒不是南枝的父親嗎?
孟瑤此時也不會想到,溫若寒和金光善可以堪稱修真界里渣到并駕齊驅(qū)的父親。向來敏感多思的他不免平添了幾分不好的猜測,南枝她是不是顧忌他的身份,不想讓溫若寒知道身為仙督的女兒、溫家神女,她竟然和一介娼妓之子有了曖昧的交集?
只是,當他看到臺下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時,他又狠狠地唾棄起自己的自卑多疑。自第一次相遇,南枝便就見過他最為落魄不堪的樣子,又何曾在意過他的身份?
溫若寒淡淡地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南枝道:“是嗎?那南枝和我真是父女連心啊。前些日子,我一時心血來潮去了趟清河,正好撿了一個得力助手回來,如今孟瑤已經(jīng)是我的副手了?!?/p>
孟瑤順從地行了一禮,“見過溫二公子和,溫小姐?!?/p>
孟瑤想起那日被溫若寒帶回岐山的場景也很是奇怪。
聶家的副統(tǒng)領(lǐng)搶占了他在夜獵時軍功,還字里行間地貶低他的出身,可是以他如今的實力不足以悄無聲息地處理掉這個副統(tǒng)領(lǐng)。
于是,他出了聚集休憩的洞穴,準備對聶明玦行一個苦肉計,試探看看聶明玦到底是不是他應該跟從的識人明主。
結(jié)果意料不到的是,他沒等到聶明玦,卻等到了一個披頭散發(fā)仿若山中鬼魅的人,渾身的靈壓更是他平生所見最強。
來人說他叫溫若寒,聽到了所有來龍去脈,可以幫他殺掉多嘴多舌的聶副統(tǒng)領(lǐng);甚至邀請他去岐山溫氏成為宗主副手,如此沒有人敢再輕視于他。
孟瑤當時驚詫萬分,然后就果斷的答應了。
一方面出于想要報仇的義憤;另一方面他隱秘地期待溫若寒是因為南枝的請求才來找他的。
而且,在那個緊迫的形勢之下,溫若寒估計也不會允許他拒絕,他還是很知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個道理的。
他當時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將來擔憂,畢竟攤上了這么個武力值高,看起來又兇殘的未來老丈人。
他覺得他的追妻路上第一步難關(guān),就是怎么才能在保證活著的情況下,討好這么個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