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去,南枝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次溫若寒竟然沒有再坐在他那造型浮夸的高座之上,反而信手立在臺階下。
怎么,在臺階下面站著,面對面更容易動手嗎?
南枝一邊走近,一邊升起了戒備心。
溫若寒察覺到南枝的到來,微微抬眼,透過披散的頭發(fā)看著她。當年還是一個軟乎乎的小娃娃,會奶聲奶氣地喊他父親;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可以獨當一面,和他這個父親當面鑼對面鼓地打起了擂臺。
這歲月,果真是半點不饒人啊。
他即便感慨,該做的事情卻是不能不做的。他語氣淡淡地說道:“南枝,你又一次忤逆了我。之前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鬧,可這次,你太過了?!?/p>
南枝敏銳地從溫若寒的話里聽出了風雨欲來的意味,“正是因為這次事關(guān)緊要,所以更是非要忤逆你不可?!?/p>
“哈哈哈……”溫若寒邪肆狂傲地笑出聲來,“好一個非忤逆不可。怎么,你就和我這個父親注定不能兩相安了嗎?”
南枝冷漠地直視著溫若寒玩味的眼睛,“每月一次的經(jīng)脈寸斷之苦,加上殺母之仇,難道你給我留了兩相安的余地嗎?”
溫若寒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所以父不慈,子不孝。你就要聯(lián)合那些外人來除掉我?”
聞言,南枝心頭一跳,聯(lián)合外人?看來溫若寒已經(jīng)知道她和藍氏與江氏的打算了。不過,這件事情他也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問題不大。
于是,南枝干脆默認了,“父親是想說我在驅(qū)狼逐虎嗎?”
溫若寒搖了搖頭,“不不不,我倒覺得他們頂多算你利用的對象。你能利用他們對付我,但他們卻是沒那么容易能反咬你一口的?!?/p>
南枝淡淡一笑,“承蒙父親看得起我?!?/p>
溫若寒挑眉一笑,臉色又倏然變得狠厲,“我認可你的心計,可是這修為上的,還得手底下見真章了?!?/p>
話音剛落,溫若寒一記凌厲的掌勢就朝南枝的胸前襲來。
南枝臉色一肅,如同羽毛一般輕飄飄地閃避開。她原以為溫若寒還要吸她靈力,用來在戰(zhàn)前鞏固他的傀儡,倒是沒想到竟然是要和她親自動手。
她之前因為在暮溪山時耗盡了女媧之力,還需得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她的靈力雖強,卻還是比作為修仙世家第一人的溫若寒要差上一些,如今只能靠著靈巧的身法和溫若寒周旋起來。
溫若寒的招式大開大合,行動間陣勢宏大,可是連南枝的衣角都沒碰到,一時之間誰也沒奈何得了誰。
直到南枝忽然感到丹田處一滯,靈力運轉(zhuǎn)不暢,才被溫若寒捉住了空子。
喵的朱厭,肯定是故意給她找麻煩的!
南枝感受到溫若寒手上傳來的吸力,果然還是吸她靈力這一招??墒沁@次溫若寒絲毫沒有顧及她的身體情況,就像是要抽空她體內(nèi)所有的靈力一樣。
霎時間,南枝沒了壓制殞魔陣的力氣,朱厭趁機破除了大半的封印,控住不住的煞氣溢出,充斥了整間炎陽殿。
溫若寒看著這些陰煞之氣,表情也鄭重起來。上一次這么大規(guī)模的陰煞之氣外溢,還是在南枝剛出生的時候。
下一刻,從溫若寒按在南枝肩膀上的手掌處,陰煞之氣緊緊地裹住了兩人。一股更甚于溫若寒千百倍的吸力傳來,溫若寒吸取南枝靈力的動作一滯,瞬間被反噬了自身的靈力。
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溫若寒,只能承受著強行被吸取靈力的痛苦,他甚至還閑心地想著,果然不亞于經(jīng)脈寸斷之痛啊。
朱厭吸收靈力的方法,和溫若寒只是抽取一部分靈力的做法不同。朱厭吸收靈力起來是摧枯拉朽,破壞力之強和化丹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過了一刻,溫若寒的全身靈力盡喪,連體內(nèi)的金丹都化為了烏有。
隨著溫若寒虛弱地癱倒在地,南枝也有些脫力地踉蹌了一下。
沒來得及管溫若寒的情況,南枝看著越發(fā)放肆的朱厭,只能勉力重新壓制住他。
被重新封印回丹田的朱厭極為不忿,“我明明救了你,你竟然還恩將仇報!”
南枝冷哼一聲,咱也不知道剛剛是哪個喪良心的讓她失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