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幽,霜白的月光也顯得格外孤寒,四處一片寂靜。
芳菲殿內(nèi)卻燈火通明,門外的守衛(wèi)也被早早支走。
金光善虛情假意地應(yīng)付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圖窮匕見。
他緊緊地盯著面前被他視為恥辱的兒子,可笑的是現(xiàn)在竟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孟瑤跟在南枝身邊這么久,雖說早就認(rèn)清了金光善刻薄寡恩的真面目,可是想到這是母親心心念念的便宜父親,卻總是抱著些渺茫的希望。
說不清抱著什么樣的心思來到這芳菲殿赴約,可是都不重要了,所有的期待都像是虛幻的泡沫,不用戳就破得粉碎。
孟瑤聽到金光善說南枝給他下了毒時(shí),有些驚愕,卻沒有一絲埋怨。他只是恍然大悟,怪不得金光善好似畏懼南枝一樣,在射日之征和百花宴上一直避著南枝的鋒芒。
如果不是場合和人不對,他甚至?xí)Q贊一聲,這毒下得妙。
可是此刻站在芳菲殿里,他只能機(jī)械地重復(fù)了一遍金光善的話,“你說,要我在南枝身旁做臥底,找到她藏起來的寒霜解藥?”
金光善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竟然給你的生父下毒!只要你能偷到解藥,并助我一道滅了青云門,我可以答應(yīng)你讓你入我金家族譜,也讓你的母親入祠堂?!?/p>
他不是沒派過其他心腹前往青云門,卻一個個都沒有了音信,想來必是也遭了溫南枝的毒手。他只能找到這個頗受溫南枝青睞的私生子,用族譜誘惑孟瑤行事。
這些年來,妄想找他認(rèn)親的私生子不在少數(shù),他相信這個條件孟瑤是拒絕不了的。
孟瑤心下嗤笑,不說他和南枝的情意,就單說這蘭陵金氏的族譜就這么金貴嗎,比青云門的副宗主之位都要厲害?
他看著一臉篤定的金光善,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他會同意一樣。
孟瑤仔仔細(xì)細(xì)地描摹著金光善那張?zhí)搨谓圃p的臉,他母親一直心心念念的情郎,怎么會是這種東西?多看一眼,他都覺得惡心!
他不發(fā)一言,轉(zhuǎn)身便要推門離開。在手觸到門時(shí),他聽到了金光善略有些驚愕的聲音。
“你,你什么意思?”
孟瑤心中絲毫不動搖,繼續(xù)推開門走了出去。
也許是時(shí)候,和那段抱著虛無希望的過去,做個徹底的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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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心事重重地走回房間,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一個紅衣少女在倚窗看月色。
聽到他推門的聲音,少女回過頭露出一張昳麗絕艷的臉,“阿瑤,你回來了?!?/p>
南枝露出一抹笑,笑里沒有一絲介懷和質(zhì)疑。
孟瑤雖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南枝的事情,卻驀地心下一慌,他著急地解釋道:“是金光善忽然派人叫我去,我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p>
南枝聽到孟瑤依然對金光善直呼其名,就知道他還是厭惡金光善的。她看著驚慌失措的小狐貍,安撫地踮腳拍拍他毛茸茸的腦袋,
“我相信你?!?/p>
說完又把準(zhǔn)備好的寒霜解藥遞給孟瑤,“這是金光善接下來幾個月的寒霜解藥,交給你,隨你怎么處置?!?/p>
孟瑤不解地抬頭看著南枝,既然相信他,為什么又要把解藥給他,搞得像離別一樣?他腦子飛速地旋轉(zhuǎn),想到一個可能性。
他咽了一下口水,遲疑地問道:“你想讓我將計(jì)就計(jì),做金光善的假內(nèi)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