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看到這宛若母女情深的一幕,明明心中早已有了準備,卻還是有些微的失落浮上了心頭,大抵她們姊妹就是不得阿母喜歡吧。
南枝偏頭瞧見程少商自怨自艾的神色,故意清了清嗓子揚聲道:
“阿姊可是見那攤子上挑不到喜歡的簪子?不必如此,宮中娘娘給我們的簪子上可有好大顆東珠呢,這東珠可只有娘娘一人有,更是其他人不曾有的?!?/p>
蕭元漪比劃的手一頓,心中微嘆,這一次沒提前照顧到就又開始娘娘、娘娘地說起來了,可是把她們的宣娘娘掛在了嘴邊。她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竊竊私語的南枝和程少商道:
“枝枝,嫋嫋,還不過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知道比不上你們的東珠簪子,但上元佳節(jié)討個彩頭,也是有些新意的?!?/p>
她原想著程秧穿得太過素凈,前幾日她又處理了程秧的傅母和貼身丫鬟,所以想著貼補一下,等照顧完程秧再關(guān)心這兩個女兒來著,眼下看來真是一刻都放松不得。
程秧摸著頭上的珠釵,也一臉笑意地招呼著兩人:
“嫋嫋,枝枝,快過來看看!”
南枝微微一怔,和程少商對視一眼便一同湊到了攤子前面。這是真的轉(zhuǎn)了性子?
蕭元漪挑了兩支簪子,正想往南枝頭上試戴一下,就看到了南枝的發(fā)間簪了一支從前未見過的白玉簪,梔子花樣式,格外清雅。
“你這白玉簪子,倒是好看也別致?!?/p>
聽到這話,南枝忽然心頭一緊,莫名有種早戀被父母抓到了的感覺。
好在蕭元漪也沒有再追問,而是把一支綴著紅色瑪瑙的珠釵別在了南枝的發(fā)間,笑著說道:“這個顏色吧,和你們的衣服相配,很好看?!?/p>
南枝抬手摸了摸發(fā)間的釵子,眼神怔忪地看著蕭元漪含笑的眼睛,竟突然有了些受寵若驚的驚愕之感。
這還是第一次,她們母女之間這般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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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此時站在遠處高高的城樓上,眼神凌寒地盯著田家酒樓的情況。
他通過董倉管的供詞查到了軍械販賣的下線許盡忠,從許宅的線索又查到了這個可疑的田家酒樓,料定了許盡忠的接頭人定會在這日提著相同的燈籠來到這個田家酒樓來對接。
只是董倉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凌不疑看在程家的面子上留了董倉管一命只流放了事,前幾日他想著安排董倉管回程家一趟見見親人,卻被南枝給言辭拒絕了。
南枝她一臉神神叨叨地說道,這種親戚本就沒有什么情分,也別帶來程家了,萬一鬧出以什么幺蛾子再挑撥地他們家雞飛狗跳的。
凌不疑想起南枝,心中像是突然有了什么感應,本來盯著田家酒樓的視線偏了偏,就在街對面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是南枝。
他看著南枝身旁圍著一堆人,想來程家人今夜是一起來逛上元燈會的。
凌不疑隔地遠遠的望著南枝,見南枝今夜穿了一身耀眼的紅衣,像是一團火瞬間燒到了他的心底。而她身后披的那身狐裘,正是他托了宣后交給南枝的。
見此,他心中微動,嘴角抿出了一個笑意。
阿飛在一旁怔愣了一瞬,朝阿起使了個眼色,這原本面如寒霜的少主公,怎的最近總是經(jīng)常突然笑起來?。抗织}人的!
阿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這個弟弟兼同僚的腦子啊!真是蠢笨如豬,肯定是當初阿母把給弟弟的腦子也生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