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
盛老太太思索著一會兒便要用晚膳,扶著房媽媽的手起來走了兩步道:
“南枝在房里做什么?沒什么事情的話,要他早些過來與我說說話,一會兒也好一起用晚膳?!?/p>
房媽媽聞言笑了笑,“老奴早知道老太太是惦記著自己這個做了武狀元的孫子的,一早便使喚著人去看三哥兒了!”
盛老太太看房媽媽打趣她,抬頭覷了房媽媽一眼,笑罵:
“你是不是因為好久沒能見著自己的孫子了,所以才來取笑我?。磕氵@是嫉妒我和南枝祖孫情深啊——”
房媽媽正想說些什么,一個侍女卻急匆匆地走進了屋,神色慌張道:
“老夫人,奴婢方才去請三哥兒,卻正好碰上三哥兒沐浴,原想著過會兒再去請,沒想到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個女使竟然偷偷溜進了三哥兒的院子,奴婢實在是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趕快回來秉明老夫人了!”
盛老太太臉色一變,沉吟道:“這是有人看著三哥兒前途似錦,便人心浮躁,起了小心思?。 ?/p>
房媽媽皺著眉頭,沒想到這等膽大包天的女使竟然混進了她們壽安堂里來:“老太太,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瞧瞧?”
盛老太太扶著房媽媽的胳膊,疾步往偏院趕去:
“走,快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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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即將走馬上任,這些日子的應酬不少,中午應了約出去,這會兒才難得回家,打算先沐浴完再去主院陪老太太用晚膳。
等仆人把木桶和熱水備好,南枝安排所有女使都下去,又牢牢地插好門栓,這才走到屏風后脫下衣服,把長長的束胸絹布搭在屏風上,直到進了浴桶泡在熱水里狠狠松了口氣。
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女兒身,不必再如此遮遮掩掩。
只是,南枝還沒有松快多久,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響動,一道嬌滴滴的女聲響起:
“三少爺,奴婢進來服侍您吧——”
余音一波三折,和林噙霜的癡纏功夫有的一拼。
這女使專挑她沐浴的時候進來,還要在她沐浴完要去陪盛老太太用晚膳的時機,不過是打的把這件事情攪得人盡皆知的主意。
好一個滿心算計又膽大包天的女使!
南枝輕皺眉頭,要不是她插好了門,這人怕是已經(jīng)闖進來了。
就在她還想著該怎么把這鐵了心爬床的女使訓斥走時,那門外的女使就已然變了聲調(diào):
“啊,這,這馬怎么會到院子里來的?走開,你走開,快走開!啊——”
慘叫聲后,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南枝的屋門轟然倒塌,濺起了高高的灰塵和木屑。
南枝手忙腳亂地拿起一旁準備好的新衣穿上,頭發(fā)也半濕著束起來,從屏風后探了個頭出來,發(fā)現(xiàn)面前果然是一片混亂。
一匹金色毛發(fā)的汗血馬把一個嬌弱的女使頂翻在地,甚至把屋門都給撞壞了。那女使嗚呼哀哉地倒在門板上,滿頭滿臉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