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不見,陳萍萍這個葉輕眉的死忠粉,顯然有了黑化的趨勢。
南枝終于停下了磨劍的手。
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出手。
即便她不出手,在幾方勢力博弈下,陳萍萍和李狗登不會讓范閑死。但,范閑的朋友,王啟年幫忙照顧過妻小的滕梓荊,恐怕就要命喪今日。
與人命相比,她不過再多吸引一些李狗登的注意……那點麻煩,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能破壞李狗登的計劃也不錯。
老畢登要做的事情,她都要破壞!不為別的,氣死他!
南枝氣勢洶洶地出了門,身上已經(jīng)換好了那日“采花”時的裝扮。
反正四顧劍已經(jīng)背了不少的鍋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那狗東西從小就跟她爭寵,用劍的,嘴巴也賤!
***
“滕梓荊——”
在飛揚的塵土里打滾后,范閑已經(jīng)灰頭土臉。他仰頭看著不要命的滕梓荊,知道自己才是對方的目標(biāo):
“走,你快走!”
滕梓荊咬牙看向范閑,不僅沒走,反而轉(zhuǎn)頭沖向程巨樹。
然后,被從天而降的白衣女子砸了個正著,摔了好一個狼狽的狗啃泥。
沒等他爬起來,另一個放暗箭的也跟著掉了下來。
“我東夷城,何曾有過你們這樣卑劣又無能之徒?”
一個身材窈窕的黑衣人出現(xiàn)在墻頭,手里薄而長的劍刃好似一道明光:“外出行走,切莫打著我東夷城的旗號,丟人現(xiàn)眼!”
兩個白衣女子:“……”
她們何曾打著東夷城的旗號了?她們還想隱藏身份呢,還不是這人大聲嚷嚷出來的!
“咳咳,你是何人?你才是在冒充東夷城的身份!”
“我冒充?”
南枝毫不虧心,垂眸看向楞在當(dāng)場的范閑,嘖,好好的卷毛小狗,都滾成小土狗了。
她輕輕挽了一個劍花,沖著程巨樹而去,一邊念著一邊打:
“所謂四顧劍法真諦……”
一劍劃過程巨樹的胸前,薄薄的劍刃,傷口不大,卻很深。
范閑深吸一口氣,努力睜大眼睛看著,耳朵也跟著豎起來?,F(xiàn)場演示大宗師的劍法,可是難得的觀摩機會!
“顧了頭,顧不了腚!”
劍光飛快,從程巨樹身前繞過,狠狠地攻向他的屁股。
一聲慘無人道的尖叫響徹牛欄街上空,無數(shù)暗中圍觀的人都同時縮緊了菊花。
噗通。
強壯如熊的程巨樹,僅僅一劍,就跪在當(dāng)場動彈不得。
“可惜了,四顧,只用了兩顧。”
南枝壓低了聲音,還有些遺憾。
對面的范閑咽了咽口水,有些拘謹?shù)赝笸肆藘刹剑骸按蟠蟠髠b,就這一劍,已經(jīng)足夠多數(shù)人學(xué)一輩子了?!?/p>
萬萬沒想到,傳聞中大宗師的絕技,竟然這么猥瑣!
范閑眨巴著眼睛,突然對采花賊就是四顧劍的傳聞深信了七八分。
南枝注意到后,微微上前一步,范閑就警惕地后退一步。
她輕笑一聲,注意到暗處有人聲漸起,也不再停留,輕輕躍起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巷尾。
王啟年是第一個趕到的,他看著流光一樣的背影,只覺比他這堪稱九品的輕功還要驚人:
“如此身手,只怕是大宗師啊。”
范閑上前兩步,攙扶起滕梓荊,“那人自稱是東夷城之人……但四顧劍喜歡咱們圣上,不惜做采花賊劫走二皇子……那他又為什么不惜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來救我?”
王啟年神神秘秘:“約莫,也喜歡上范公子您嘞。”
“我我我,我和陛下也長得相似?”
范閑想想就毛骨悚然:“伯父,您可別亂說,我害怕?!?/p>
滕梓荊聽得直抽抽:“四大宗師中并沒有女子,但,方才那人,好像是女的吧?”
范閑驚呼一聲:“什么,四顧劍是女的?”
話音剛落,監(jiān)察院和京兆尹的人終于趕到,正巧把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齊刷刷地立在原地,表情各有各的古怪。
東夷城大宗師,四顧劍……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不不不,也可能是個男扮女裝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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