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潛!
“哈哈哈……”
南枝幾乎笑出眼淚來,一股無言的悲愴涌上心頭,原來他從很早很早,還沒坐上皇位的時候,就已經變了。
他像一條毒蛇潛伏著,隱藏著真正的實力,只為了在關鍵的時候,給予某個人或某些人致命一擊。或許,十六年前,他就已經用過這大宗師的力量了。
慶帝自知暴露,也不再隱藏,他只是不太明白:
“你笑什么?”
南枝嘆口氣,心中難以熄滅的憤慨,在看到慶帝滿屋的鐵箭利器后,更變得悲憫又可笑。一個皇帝,卻在御書房中天天做這鐵匠的活——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
這是李云潛怕了,他看過葉輕眉如何用巴雷特輕而易舉地穿過無數(shù)保護,射殺了自己的兩個皇叔。
那天雷一樣的武器懸在他的頭頂,比大宗師的武力還要讓他懼怕。
所以,他日日研究,日日打磨,妄圖仿造出葉輕眉那日用過的利器。
但這話,南枝明白,卻沒有說。
現(xiàn)在,還不是她在慶帝面前自爆身份的時候。
“我笑,自然是因為我高興,我樂意笑就笑?!?/p>
南枝已經戳破了慶帝的身份,知道接下來必將會有另外一場惡戰(zhàn):“南慶皇帝陛下,明明是大宗師,卻像老鼠一樣,遮遮掩掩地活著。
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
慶帝的心神幾乎猛地震動起來,輕飄飄的三個字狠狠地叩在他最難以釋懷的地方。
他當然怕,沒殺死葉輕眉之前,他總覺得身邊這皇位坐不穩(wěn),身邊有個時時刻刻能奪走他一切的女人在。
可殺死葉輕眉之后,他也怕。他怕神廟神鬼的手段,怕五竹和六爻不死不老不似人的體質。他擁有得越多,就越怕,越畏懼。
所以,這十六年來,他一直龜縮這座皇城中。
慶帝銳利如電光的視線釘在南枝身上:“你究竟是誰?”
話落,他又想起這段時日,在京城胡作非為的那個大宗師:“你和四顧劍是什么關系?”
和無憑無據地扣帽子不同,南枝是當真知曉一些四顧劍法的。
她手中薄而韌的長劍如她這個人一般,聲音卻響亮地把鍋扣在了四顧劍身上:
“你毀我?guī)煾该?jié),讓他幫你頂了這么多黑鍋,還有臉問我是誰?”
一直隱藏實力的慶帝當即明白了:“東夷城那個劍瘋子藏的可真深,竟然教出了一個大宗師?!?/p>
南枝手里的劍漂亮地挽了一個劍花:“我也沒想到,我?guī)煾盖蠖坏玫陌自鹿庑纳先耍挂彩莻€大宗師啊?!?/p>
話落,劍聲突然嗡鳴,鋒芒直刺慶帝的眉心。
同時,一道讓人無法不臣服的霸道氣勢從四面八方碾壓過來。劍光陷入泥沼中,幾乎寸步難行。
薄韌的劍刃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波動震開纏繞的泥淖,勢不可擋地繼續(xù)刺進。
慶帝抬手,卻不是為了阻擋幾乎刺到眼前的劍鋒,而是朝著南枝極快又極穩(wěn)地落下了一指。他面上甚至沒有殺意,好像只是為了在她眉間落下一點紅痣。
········?···············?······
桃桃菌感謝故思謠點亮的季度會員,專屬加更三章,這是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