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被沈重帶來的錦衣衛(wèi)拉下馬車,手掌終于松開。
范閑的衣袖上留下層層褶皺,不可思議:“這詛咒也太惡毒了吧?您老嘴真毒??!”
肖恩笑了笑:“惡毒的不是我,是陳萍萍?!?/p>
“肖老前輩和小范大人很有話說啊?!?/p>
沈重是只老練的笑面虎,刀鋒藏在背后,迎面撞上的只會是他和煦恭迎的笑:“我對陳院長也很感興趣,不如也和我說一說?”
肖恩盯著沈重半晌,開口說:“我在和小范大人說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當年我也算為北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陛下和太后都巴不得我死吧?
我這個前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這樣,沈大人,你以為,你的下場會如何?”
沈重老練而虛浮的笑容僵硬起來,幾乎要皸裂開。
毫無疑問,沈重是個愛國人士,甘愿為了北齊拋頭顱灑熱血。
可他也是個追求名利的謀臣,他忠于利益,忠于北齊,但對于太后和皇帝,并沒有多少忠心和在意。所以,他才做得出瞞著皇帝和太后,與李云睿走私的事情。
過去的,和現(xiàn)在的兩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對視著。
莫名的,在利益之外,沈重有了些惺惺相惜和兔死狐悲的酸澀。
沈重苦笑兩聲:“肖老前輩這是在挑撥離間?時間不早了,咱們該上路了?!?/p>
沈重抬手,想要讓人把肖恩押到他準備好的鐵籠子里。那籠子用精鐵打造,圍得嚴嚴實實,不僅為了關押肖恩,也是為了羞辱肖恩,激怒肖恩的義子上杉虎。
可現(xiàn)在,他的手抬在半空,有點僵硬。
“肖老前輩是個香餑餑,路上幾波人都想來拜見,只是被我們阻了下來?!?/p>
南枝看夠了戲,突然出聲:“那些人里,可有九品上的高手,不過只在大宗師之下罷了。沈大人猜猜,我們是怎么把人趕走的?”
沈重又覺得那鐵籠子很有必要了:“哦,使團里難道還有大宗師不成?”
他不過說句擠兌人的話,哪想到南枝竟然重重點頭:
“不愧是沈大人,一猜就對!使團里就是有大宗師??!”
“!??!”
沈重扭頭來看南枝,脖子差點扭了。
“沈大人也聽說大宗師頻繁在我大慶京都搞事的消息了吧,我自然也要帶上個大宗師,來北齊上京回敬一二?!?/p>
南枝言之鑿鑿:“惹我不開心,大宗師就要出來遛一遛,惹急了——屠你上京。”
沈重的胡子差點飛起來:“莊大人未免危言聳聽!”
南枝搖頭:“這年頭,說實話還沒人信,這樣,我叫他出來逛逛——”
“不,不勞煩了?!?/p>
沈重趕緊推辭:“我何德何能讓大宗師出來見我?!?/p>
沈重越想越怕,想想前幾日鎩羽而歸便再也沒有去刺殺的海棠朵朵,又想想錦衣衛(wèi)前些天打探,苦荷國師所在的山谷密林常有厲嘯,整片山林疑似被劍氣摧毀。
南慶的大宗師當真來了北齊!
前面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南慶毒師,這又來了一個南慶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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